“庭軒，我知你一片情意，但有些話還是不要再提了。”顧明書的語氣安靜卻透著一絲回絕，“你我之間，主仆之情足矣，莫要再逾矩。”

陸庭軒沉默半晌，低聲道：“庭軒明白，隻是……庭軒但願公子平生安好，不管旁人如何待我，我始終隻願護您全麵。”

燕子塢翻身上馬，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對一旁的阿蘇爾說道：“阿蘇爾兄弟，這一起艱苦，你與令妹多多忍耐，稍後我自會安排安妥。都城雖繁華，但端方甚多，務必謹慎行事。”

蕭長瑜心頭微震，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眼中燃起的肝火也逐步停歇。

顧明書站在窗前，目光透過窗紙投向暗中的院落。他手中握著一塊玉佩，那是蕭長瑜臨行前留給他的。他悄悄撫摩著玉佩，眼中掠過一絲龐大的情感。

屋內傳出顧明書輕咳的聲音，緊接著，一道熟諳的聲音隨之響起：“公子，時候不早了，您安息吧。這幾日為新戲事件費心傷神，身子骨本就弱，可彆累壞了。”

陸庭軒點頭回聲，眼中卻閃過一抹失落。他深深看了顧明書一眼，隨後輕聲退了出去。

看著老伯緩緩關上大門，蕭長瑜徐行走進了院子，滿園積雪映著點點燈火，熟諳而又陌生。他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巷子一步步走向正堂，心中卻垂垂生出幾分猶疑。

窗外風雪還是，院中的統統彷彿都被覆蓋在這漫冗長夜當中，無人曉得那重重苦衷的去處，也無人曉得這糾葛的情素將何去何從。

蕭長瑜的心驀地一沉，那聲音清楚是陸庭軒！他眉頭舒展，屏住呼吸，持續聽著屋內的對話。

蕭長瑜聽到這話，胸中升起一股難以按捺的怒意。他的牙關緊咬，彷彿喉頭壓著一塊巨石。他想衝出來詰責顧明書，為何要將陸庭軒留在身邊，為何信中從未提及此事。

陸庭軒見狀，欲言又止，終究隻是輕聲道：“公子，夜深了，早些安息吧。”

“庭軒，”顧明書俄然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這一陣勞你為我馳驅繁忙，我實在過意不去。若不是你從南邊帶回那些戲詞，恐怕新戲早已停頓。”

“公子何出此言？”陸庭軒聲音溫和，“能為公子效力，是庭軒的幸運。我雖分開通華園一段光陰，但心中始終顧慮公子。若能稍儘微薄之力，便足以慰我平生。公子是我的仇人，這份恩典我無以回報，隻能儘儘力為公子做事。今後，我就是公子的人了，任憑公子調派。”

老伯微微一愣，旋即點頭：“老奴明白，將軍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