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書輕聲回道：“庭軒，你不必擔憂，我內心稀有。隻是這出新戲籌辦得過分倉猝，若不親身盯著，總感覺差了點甚麼。”

阿蘇爾的神采微沉，終未再言語，任由馬匹在雪地上留下深深淺淺的蹄印。

燕子塢翻身上馬，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對一旁的阿蘇爾說道：“阿蘇爾兄弟，這一起艱苦，你與令妹多多忍耐，稍後我自會安排安妥。都城雖繁華，但端方甚多，務必謹慎行事。”

陸庭軒點頭回聲，眼中卻閃過一抹失落。他深深看了顧明書一眼，隨後輕聲退了出去。

“公子過於操心了，”陸庭軒的聲音帶著幾分體貼，“您為戲傾瀉心血是功德，但身材是底子，若損了安康，可如何是好？我來給您捶捶背，舒緩一下。”

蕭長瑜站在門外，深吸了一口冷冽的氛圍，胸口的鬱結難以散去。他本該排闥而入，將統統的不安與質疑劈麵對證，但是他畢竟冇有如許做。

“公子何出此言？”陸庭軒聲音溫和，“能為公子效力，是庭軒的幸運。我雖分開通華園一段光陰，但心中始終顧慮公子。若能稍儘微薄之力，便足以慰我平生。公子是我的仇人，這份恩典我無以回報，隻能儘儘力為公子做事。今後，我就是公子的人了，任憑公子調派。”

蕭長瑜聽到這話，胸中升起一股難以按捺的怒意。他的牙關緊咬，彷彿喉頭壓著一塊巨石。他想衝出來詰責顧明書，為何要將陸庭軒留在身邊，為何信中從未提及此事。

阿蘇爾點點頭，目光卻落在那一騎絕塵的背影上。他低聲問道：“燕大哥，將軍這是急著去往那邊？”

“庭軒，”顧明書俄然開口，語氣裡帶著幾分歉意，“這一陣勞你為我馳驅繁忙，我實在過意不去。若不是你從南邊帶回那些戲詞，恐怕新戲早已停頓。”

蕭長瑜心頭微震，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眼中燃起的肝火也逐步停歇。

“顧公子？”阿蘇爾沉默半晌，捏緊了韁繩，垂眸低語，“本來將軍已有如此首要之人……是哪位顧公子？”

他回身走下台階，腳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本身的心上。他走到院門前，轉頭看了一眼屋內的燈火，那亮光在風雪中恍惚了他的視野，也刺痛了他的眼睛。

當他站在顧明書的寢屋前時，透過窗紙映出的光影讓貳心頭微微一震。他抬手欲叩門，卻在聽到屋內的聲音後驀地僵住。

陸庭軒見狀，欲言又止，終究隻是輕聲道：“公子，夜深了，早些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