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刀取出懷中新買的一塊打簧錶,妝模作樣的看了看時候,又看了看場中的景象。花廠的執事很見機的問道:“三爺,時候差未幾了,該敲鐘上香了吧?”
四毛嗬嗬笑道:“得,三哥你先籌劃籌劃到天涯開賭場的事,小弟我先辭職了,你們漸漸吃著喝著啊。”說著話,站起家來,大聲呼喊道:“伴計,照這個席麵再給我來兩份,三哥結賬,打包帶走咧……..”
四毛不慌不忙的夾起了一個熱氣疼疼,冒著蟹黃香氣的燒麥,蘸了蘸麵前的薑絲陳醋,沿著邊子一點點咬開燒麥皮,吹著熱氣開端咀嚼,看著徐三刀猴急的神采,內心忍住笑,直到一個燒麥進了肚子,才舒暢的舒了口氣:“這春孃家的蟹黃燒麥就是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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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三哥你還是老江湖了,所謂內行看熱烈,熟行看門道,江湖套路是甚麼?不過是層窗戶紙,一捅就破,看得透的一文不值,看不透的令媛難買。”說到這裡,四毛卻賣起了關子,開口不語了。
綵棚裡間按四毛出的點子被隔成了數個小隔斷,專門有跑腿打雜的服侍,內裡座著的均是錦衣華服之人,看起來都是非富即貴的氣度。他們下注的情勢和外邊小賭客的下注法不一樣,有專門的賬房先生候著,人手一個封包,封包都打上了小我名章的封邊,賬房一邊收錢,一邊登記封包數量、稱呼和下注金額。徐三刀在一旁樂得嘴角都將近咧到耳朵根子了,四毛的這個彆例公然見效,自從開了這些小包間以後,之前不肯登門的大賭客也開端紛繁幫襯,鮮衣怒馬、主子浩繁,在眾目睽睽之下前呼後擁的進了小單間,單是被場外敬慕的目光所諦視,就是件很有麵子的事,何況好吃好喝被服侍得舒舒暢服,因而乎,這些大賭客不但僅是為打賭,也是變著法的享用和炫富來了,用的都是最豪華的車馬、穿戴最光鮮的衣服、帶著最精力的奴婢,乃至另有狎妓出遊的,彷彿成了沔口一景。
伴計手腳敏捷的將酒菜布上了桌,臨了還摘下肩頭搭著的汗巾子,在光可鑒人的桌麵上又擦了幾下。徐三刀現在正被四毛吊足了胃口,不耐煩的揮手擯除著伴計,眼巴巴的看著四毛聽他說下文。
徐三刀喃喃自語道:“民氣無算處,神仙也難逃這一捉…….”
綵棚外是一片平整得整整齊齊的空位,足足有上千的賭客在空位上立足張望,綵棚內供奉著花神的神像和香案,橫梁正中吊掛著的恰是彩筒,未到時候是不會翻開的。兩條長桌一字排開,賬房先生和徐三刀的部下一邊收錢出售彩票,一邊保持次序,排著隊來下注的男女老幼、各色人等不一而足,擺開了兩條長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