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忍不住噴笑一聲,“少爺記錯了,夫人最是仇恨那些個牲口邋裡肮臟,平白臟了院子,故而未曾養過甚麼玩物。想來是彆個院子的,打將出去就是了,何必糟蹋飯菜。”
一席話說得尤良兩眼泛紅,攥著秦瓊之的手心雙臂發顫。
“你······若非你待我忠心耿耿,我恨不得將你發落了,”蕭孺人氣惱地瞪著她,“落胎之事屬密聞不當聞,病重之事屬該知遲早知,她天然姿勢差異,辨彆處之,也好讓旁人捏不住把柄。”
“各有所愛罷了”,秋雲水看她滿臉嫌棄之色,點頭道,“壓枝,將茶具撤下。”
“我看是你過分笨拙,她早已說得明顯白白,隻是你看不透罷了。”
發簾垂落的暗影下,榮歡極輕地籲了口氣。
“慢點慢點”,秦瓊之忙從箱籠中抽出一條薄被,翻疊整齊放到尤良身後,方肯幫扶著讓她半坐,“孃親若想讓我專於公事,便將養好身子,不然我本日便去官歸府。”見尤良神采越焦炙迫,卻囿於心衰力竭,一時口不能言,接著說道,“孃親,興兒每日經心極力執辦公差,就是為了讓孃親麵上榮光,若孃親有恙,公差何用?”
“興兒······”,不知何時,尤良耷拉的眼皮翻開了一條裂縫,枯瘦的手從錦被下探出,“何時返來的?如何不喊醒孃親?”,說著話,就要起家。
“再過一刻就是巳時了。”秦媽媽依言答道。
榮歡聽她腔調有異,昂首去看,隻見勾人的眼角有一點晶瑩漫溢,滑過欺霜賽雪的肌膚,落至薄而透明的耳邊,再滾到耳垂下,如一顆天然去雕飾的墜子,斑斕不成方物。
文嘗歪著身子,“謝過夫人。”
秋雲水見她這般憨態,低笑一聲,心說那件事過後,文嘗是打心底裡怯了狄瓊之,遂安撫道,“那事也怪我,鬨得你現在天陰雨下時老是難過,隔日我請府醫來幫你瞧瞧,貼幾劑膏藥想來能好些。”
這下,榮歡是真的聽懂了,搗蒜似的連連點頭,“還是孺人想得透辟。下一步,我們該如何辦?”
“你該多學著點,於你今後無益。”蕭孺人捏了捏榮歡的手背,眨眼間又披上了昔日那副紮滿尖刺的皮郛。
“天乾氣悶的,吃不下。”
“大少爺他······”,一提起此人,文嘗立下便覺腰肢痠痛,絲絲麻麻的涼意爬上脊背,偶然間手便放到了腰眼處,兩腮不斷鼓勵。
“奴婢定當服膺,隻是,孺人,您方纔為何不一同去青瀾院探探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