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鶯撇撇嘴,不過是個二等丫環,何故得夫人信賴。
一席話諷得巧鶯麵紅耳赤,踢著腳尖聲呐蚊蠅,“姑姑不好這般說。”
熟料秋雲水卻如頑童似的粲然一笑,奸刁地歪著頭,“文嘗嚇到了?我與你打趣呢。”纖細手指拉住那雙粗厚的大掌,擺佈扭捏,“文嘗與我自小瞭解,雖是主仆,但食宿同屋,出入相伴,早已形同一人。將軍府畢竟不由我掌控,府內丫環再忠心也需防備些,文嘗不一樣,知根知底,我還信不過?”
秦媽媽不由得屏氣凝神,一時透過裂縫打量帳內幕形,一時忐忑凝睇大夫神采,初始,隻見他麵露迷惑,似有不解,接著,便微微皺眉,時候越長,眉頭皺得越緊,最後,兩道稀眉隔著峰巒聚成了一線。
“不必了,我們意不在此,何必平增一個敵手,徐管家也曾關照過雲水居,便照著徐氏的話說罷。”,美人擎起茶杯,月白瓷壁盛了碧綠茶湯,兩色相映成趣,入畫染脂該當如何,心頭默唸著,抿了一口,甘苦得宜,不濃不淡。
暮春時節,最是景好。
秦媽媽先行走入閣房,跪伏在腳踏上,抽泣著,“夫人撐住啊,大夫來了。”說著便起家,撤下帳幕,攏了攏,僅留了一條裂縫伸出一雙枯枝般泛灰的手來,隨後轉頭朝外間喊,“大夫,快入內請脈吧。”
“昨夜披星來報,今晨牆下窺聞,是個腿腳勤奮的,賞他幾錠銀子,再留個後話。”
“慢著”,擱下杯盞,美人蔥指一點,“此事交由巧鶯去辦”,目光劃過奉茶的丫環,“壓枝同去罷,叮囑下人們說話謹慎些,莫被人捏住了把柄。”
“大夫・・・・・・究竟如何?”
“是,那劉昌那兒・・・・・・”
秦媽媽的心也跟著擰巴成一團。
“可要將徐管家昨夜棄嬰的真相道出?”文嘗問道。
壓枝倒是一陣歡樂,忙福身施禮,“婢子領命,定不讓夫人絕望。”
論及閒事,文嘗斂起笑意,整肅了麵龐,憂聲問道,“夫人,巧鶯說得不無事理,且老爺在那院子裡――”說著朝東一指,“下了禁令,若此事從我們屋裡傳出去,恐怕來日查問起來・・・・・・”
二人齊齊轉過甚去,便見一聰明丫頭正扯了一名肩背藥箱的男人超出中門,朝這邊疾走。
“死丫頭,如何還不返來!”一邊踮起腳尖瞭望著中門,一邊嘴裡不住喝罵著。
美人點點頭,柔聲含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