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豆蔻已芳逝,徒留柔絲花信年。
聞訊流亡城外,機遇偶合之下,偶遇狄應,因貌美神幽,被其歸入府中,至今已逾十載。
“唉・・・・・・”,文嘗歎了口氣,像是對四周肇事的女兒束手無策卻不忍苛責的母親般,拉長了調子喚了聲,“蜜斯――”
今歲不知何故,寒氣遲遲不肯散儘。
“言過實在?”,秋雲水漫不經心腸瞟去,“星火燎原,遲早罷了。一個時候確難成事,但一天,一旬,一月・・・・・・總歸逃不出猜想的結局便好。”
秦媽媽的心也跟著擰巴成一團。
“大夫・・・・・・究竟如何?”
小丫頭猛地驚醒,晃晃腦袋,羞憨地垂下頭去,一臉不知所措。
文嘗得逞大笑,美人亦忍不住雙眸微眯。
熟料秋雲水卻如頑童似的粲然一笑,奸刁地歪著頭,“文嘗嚇到了?我與你打趣呢。”纖細手指拉住那雙粗厚的大掌,擺佈扭捏,“文嘗與我自小瞭解,雖是主仆,但食宿同屋,出入相伴,早已形同一人。將軍府畢竟不由我掌控,府內丫環再忠心也需防備些,文嘗不一樣,知根知底,我還信不過?”
以後,閉目靜診。
二人點點頭,夫人說得在理。
“可要將徐管家昨夜棄嬰的真相道出?”文嘗問道。
論及閒事,文嘗斂起笑意,整肅了麵龐,憂聲問道,“夫人,巧鶯說得不無事理,且老爺在那院子裡――”說著朝東一指,“下了禁令,若此事從我們屋裡傳出去,恐怕來日查問起來・・・・・・”
本是大族獨女,雙親視若明珠,始興三年,秋府遭蠻兵劫奪,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彼時,秋雲水巧於會善寺為母敬香,險留一命。
“慢些慢些・・・・・・”,李大夫連聲呼喚,但徒勞無功,還是被踉踉蹌蹌地拽進了主母房內。
美人睨她一眼,責怪道,“文嘗老是這般油嘴滑舌”。
暮春時節,最是景好。
美人輕垂臻首,無法一笑,繞太長案,步至外間落座。
一番笑鬨過後,巧鶯湊著無話的間隙,忙把急於所報之事說了出來,“夫人,老爺一早離府,聽聞徐管家也臥病在床,眼下府中雖無人主事,但老爺辰時末下朝,最遲巳時便至府了,短短半日,可來得及?”
文嘗昂起下巴,理直氣壯,“婢子雖粗鄙鄙陋,可打小奉養夫人擺佈,腆著厚顏,所見所聞便不及夫人分毫,也比旁人高上幾等,書山畫海也曾攀遊。就婢子的陋劣見地,當真未曾有誰超出夫人的畫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