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孃親……”,狄令竟尚未斷氣,被血水粉飾的眼皮微微翻開,“孃親……吃奶奶……”
丫環們吐吐舌頭,正笑鬨間,狄令已在長案上緩緩爬動起來,立時,春暉院外一片沉寂,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這乳兒的一舉一動。
世人紛繁在心中衡量,蕭岑也不由得跟著繃緊了弦。
秦媽媽立上麵露慌亂,手足無措,極力避過狄應的視野。
包了福子肚兜的狄令被這景象嚇了一跳,機靈地眨動著大眼睛刺探周身,常日裡熟諳的大人們動也不動,直看著他,彷彿並無非常,想了想,便又挪動起來。
尤良生硬的冰麵孔再難強撐下去,心跳咚咚,牙齒噠噠碰撞,滿身的寒毛根根倒豎,想叫叫不出來,想跑腿腳卻轉動不能,比待斬的死囚盯著閃著寒光的大刀時懼意更甚,“啊――啊――”,連連呼喚,隻叫出幾道短促的喘氣。
銀杏結綠果,粉蓮水上臥。
奶媽媽歡天喜地地接了銀兩,將懷中乳兒謹慎翼翼地放上長案。
“孺人這便說的不對了,常言道,三歲看八十,四少爺資質不凡,來日定為一方英豪,我等有幸奉侍孺人少爺,此時不靠近些,等旁人搶了功績,豈不懊悔萬分?”
“大娘殺死令兒是為小娘得寵,若令兒生為大娘遠親,此時定然和樂安好,不如……”,男童舔著血指,歪著頭,圓溜溜的大眼睛骨碌碌直轉,“大娘冇了女兒,令兒違逆了閻王爺爺,又不敢歸去覆命,當下有個萬全之策,可解兩憂,大娘可甘心?”,目光灼灼地望著尤良,甚為期許,不待其答話,獨自說道,“是男是女,令兒不計算,隻消爬入大娘肚腹,化魂為胎,落子成根,這般,大孃的嫡女失而複得,令兒也能還陽再世,豈不分身其美?”,說完,欣喜地拍著巴掌,“分身其美,再好不過,令兒真是聰明,想必大娘也不致嫌棄了。”
“壞了壞了,”,男童不知何時爬了出來,沾滿了血漿的大腦袋矯捷地擺動著,冰寒的手指掐著尤良的大腿肉,如一根頎長的銀針刺入骨髓,越是微渺,越是難忍,“閻王爺爺隻準我咬下一口,但mm的小身子實在鮮美,肚腸又滑又嫩,入口即化,腿腳外軟內韌,筋道實足”,咂咂嘴,意猶未儘,“道不儘的好滋味,比閻王殿裡的油炸鬼適口多了。”,說著,幾道血涎滴滴答答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