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樹的手動了動,拂過她的手背,握住了她的手腕,側頭轉向她,清淺的呼吸就噴在她的耳廓,耳上金飾的絨毛彷彿也有了幾分認識。
“嗯,”筆跡未乾,墨味飄散,陳樹的目光便在這四行詩句上放柔嫩了很多,“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再見你,我本日挑選分開。”
將酒杯隨便地擱在一旁的床頭櫃上,簡亦握著她的手將她悄悄一帶,天旋地轉間便將她壓在了堅固的床墊上。
花聽帶了微熏的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
花聽剛強得緊,“我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花聽偏了腦袋,還是剛強得緊,“你究竟是承諾呢還是不承諾?”
“你說呢?”他用鼻尖在她的臉頰邊微微地蹭了一下。
手腕一沉,便在宣紙上龍飛鳳舞地寫下詩的後兩句:無風楊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滿地花。
分開是必定,分開,亦是必定。
這十六鋪船埠,便是全部鴉片運營的中間。
陳樹的眼好似被大風裡帶起的沙子迷了,好久才笑了道,“前麵兩句,你來寫?”
“你感覺我會讓你走嗎?”他的呼吸很近,含混地拍打在她的鼻尖上。
簡亦握著酒杯,坐直了身子,流光溢彩的液體蕩了一蕩,眯著眼睛瞧著她紅潤的雙唇一張一合,眸色垂垂深了,染了微微的醉意,“花mm不是同我告白了麼?”
花聽就是將如許一個權勢龐大的幫會構造,不帶涓滴迷戀地,親手轉交到了白起鴻的手中。
“可我還是指不定哪天就要走。”癢意濃烈,還是忍住笑意瞧著他。
一句詩被他念得綿綿動聽,唇齒生香。
“包在我身上。”他和順承諾,一雙眉眼引誘性地向她挑了挑。
清朝滅亡後,龍幫成為遍及天下各地江湖船埠的黑社會構造,權勢強大。束縛前的大上海,不管是權傾一時的市長還是有背景的局長廳長等人,上任之前必然要先拜龍幫頭子。那些達官朱紫,軍閥顯要,見了上海龍幫頭子都要矮三分,足見龍幫權勢之龐大。
花聽的字體雖看著不如何樣,筆勢倒是雄渾蕭灑,像她的性子。
簡亦向她伸出了潔淨苗條的一隻手,降落性感的嗓音彷彿帶了勾引的魔力,“過來。”便是一把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那麼輕易說散就散的。
“我們甚麼事?”花聽立在他麵前,給本身也倒了一杯梅花酒,素手翻轉,麵間挽花,襯衫立領上的金邊映著一雙眼眸傲視生輝,豐潤了幾分的身材在寬鬆的襯衫間更顯得凹凸有致,比起剛來30年代舊上海的她,是要成熟誘人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