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貫忠不管如何也未曾想到,本日在這登州城外的接官亭,竟聞得如許一首少年詞,於他而言,就彷彿在無儘黑暗中終見一點光芒,雖說微小暗淡,可在這個期間中,倒是顯得那樣的彌足貴重。
漢唐之際,我漢家兒郎亦曾遠征萬裡,馬踏焉支,直搗龍庭,勒石域外,那是多麼的豪雄萬丈。隻可惜現現在,連那燕雲十六州亦落於北人之手垂兩百年之久。至秦始一統,遍數曆代,我漢家文明何曾這般屈辱,以“歲幣”換一國之安然,雖說此中有不得已之情由,可於民族精力之摧折,其所失隻怕更甚。
抄襲之作,西門慶即使臉皮厚,當著許貫忠這等當世智者,亦是有些羞意,不肯在這上麵做過量膠葛,當即轉移話題道,“許兄一起風塵,實是辛苦,本日且安息一日,有事明日再議如何?”
如此數量標精乾戰馬,在這登州地界,除了西門慶麾下的少年軍外,尚無其他權勢具有這般數量標軍馬。
一萬八千料的海上運力雖說在這個期間已經算是驚人,可所能承載的糧食,對於將來兩地的災情仍然是杯水車薪,西門慶的主張卻在雇傭杭、明、泉、廣四州的海上私商,操縱他們的運力來往南北。此中所要措置的來往乾係,天然是盤根錯節,也唯有許貫忠這等人物,方能轉圜其間,以成此事。
似這等初起的北方強族,遍觀史籍,無不對中原政權構成極大的威脅,而以當今大宋這般破風漏孔的武備,如有那一日,卻那裡能擋北方澎湃而下的鐵騎,說不得又要重演“五胡亂華”的悲劇。
十一個還顯稚嫩的嗓音合到一處,在頓時大聲應和,其聲直衝雲霄。這短短一篇筆墨,對於精研詩詞,風俗了“人約傍晚後”精美婉約的宋人而言,或許還嫌粗陋。可此中活力勃發的雄渾氣勢,卻如同摧城拔寨的漢唐驃騎普通,讓一旁坐於頓時的許貫忠,恍忽間彷彿又見著了漢家的尚武精力。
“敢問剛纔那首少年詞出自何人之手?”
百多匹戰馬旁,隻要十餘騎縱掠上前,恰是前去大名府給許貫忠送信的楊再興一眾少年騎軍。
“少年智則國智,少年富則國富,少年強則國強,少年獨立則國獨立,少年自在則國自在,少年進步則國進步,少年勝於遼夏,則國勝於遼夏,少年雄於寰宇,則國雄於寰宇!”
這一起曉奔夜宿,可謂辛苦,不過念及兩地災情,許貫忠深感時候緊急,那裡情願遲誤。現在見著正主,許貫忠本來籌算扣問往南邊交趾、占城購糧之事,可開口時卻變做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