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俗物罷了，”佘三夫人歎了口氣，“我傳聞這些天西京非常熱烈，三十多年前那件百鳥朝鳳衣又被人提起，倒是叫我想起以往的光陰了。”

前天大半夜蘇衍被國師派來的道童請進宮裡，從裴懷玉那曉得了百鳥朝鳳衣的下掉隊，他便決定徹夜去鬼市探聽畫皮的下落。

裴景行身上煞氣重，平常鬼怪不敢近身，哪怕當年他從西北惹來的怪物也隻敢在夜裡托夢。而自從裴景行改成早晨巡查以後，那怪物更是隻要在裴景行四周盤桓，不敢靠近。更不消說蘇衍還特地為裴景行刻了一塊桃符，這會兒正掛在裴景行腰間，能夠說是百鬼無忌。

蘇衍正想承諾，俄然想起一件事來：“我傳聞畫皮都愛在鬼市時候，在河岸藉著水光替她保重的人皮上妝，本日如何不見她？”

裴景行身上煞氣太重，蘇衍一時半會冇有彆的體例，此次鬼市錯過了，就又要等半個月。他拖不起這麼長的時候，隻好出此下策，來袒護裴景行身上的煞氣。

蘇衍忿忿道：“佘三夫人，威脅我也是冇有效的。”

“畫皮迷戀人間美色，喜好彙集美人皮。為了能夠更好地保持她彙集的人皮，畫皮普通都會挑選在鬼市那一天，接著鬼氣大盛，倚靠槐樹，重新替她最鐘愛的一張人皮上妝。”蘇衍拉著裴景行躲過夜叉的巡查，又說，“我們去河邊找找，水也是凝集陰氣的東西，畫皮很有能夠在那。”

思及此處，饒是蘇衍，也不由打了個寒噤。

“我是蛇，那裡來的手？”佘三夫人滑頭地朝著蘇衍眨眨眼，“畫皮把她那件百鳥朝鳳衣看得極重，你替我偷出來，我便不告密你。”

說罷，她的目光超出蘇衍與裴景行，看向背麵，笑著揚起腦袋：“看，夜叉可要來了。”

畫皮對勁地翹起一邊嘴角：“成交。”

蘇衍冒充不悅：“冇有的事。”

本族的風俗，族人身後都要被送回聖地，隻要葬在聖地裡，他們的靈魂才氣獲得洗滌，才氣享用身後極樂。而那些葬在聖地外的人，都會被視為叛徒，身後不但不能享用極樂，反而會蒙受無窮無儘的折磨，這是天神降下的獎懲。

裴景行不敢有大行動，隻好用眼角餘光察看四周，問道：“畫皮會來麼？”

佘三夫人惱道：“這我如何曉得？我隻問你一句話，到底去不去？”

蘇衍無法：“佘三夫人，還請你高抬貴手。”

畫皮無所謂地拿出另一隻眉筆來，持續為佘三夫人的皮上妝：“身材髮膚，受之父母。你阿爸阿媽如果真的因為一件百鳥朝鳳衣而死了，你為何不把他們賜與的人皮送給我呢？要曉得，衣服在我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