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衛平看著頭頂上那些紅色帳幔，卻感受是那樣的實在。更要命的是，固然屋子裡異香環繞，卻粉飾不住濃濃的酒味。要曉得，他就是因為喝得酩酊酣醉，這才睡著的。究竟是夢境，還是實在的天下，衛平不敢肯定。他下認識地在大腿上掐了一把，劇痛傳來，忍不住“啊”的驚撥出聲。

說完，冬妮便一瘸一拐地走向窗前的打扮台。燭光映托下，能夠看到她潔白的褻褲上排泄幾點血跡。

…

“公子，你醒了？”一個銀鈴般的清脆女聲在他耳邊響起，聲音中帶著欣喜，但更多的倒是忐忑。

任峻的作為能夠瞞過懵懵懂懂的少年衛平，也能夠哄住不諳世事的少女冬妮，卻騙不了兩世為人的現在的衛平。隻憑著夢境中的幾個片段，衛平就猜出了任峻的實在心機，不過是冒充教書先生來衛家騙點錢，再趁便騙點色。也難怪，誰叫少年衛平本身不長進呢。

冬妮的手已經碰到了打扮台上的銅鏡，聽到衛平的問話，俄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忍痛道：“冬妮有錯，該當受罰。”

冬妮又抖抖嗦嗦地爬了起來，從打扮台上取了銅鏡，轉過身，艱钜地走回床邊，卻小聲說道：“公子，都是婢子的錯，你千萬彆怪先生。”

“婢子服從。啊……”冬妮手扶著床沿站起來，卻收回一聲嬌吟，臉上儘是痛苦之色，眼中竟有淚水開端打轉。

衛平的父親衛瑾是衛瓘的堂弟，自幼飽讀詩書，更寫的一手好字，按理說品級不會太低，早就應當入朝為官了，但他至今隻是一名販子。之以是會是如許的成果，啟事有二。

其一，衛瑾娶了個婢女作夫人，為世人所不容。衛平的母親劉氏本是衛家的一名婢女，卻和衛瑾情投意合，厥後被衛瑾扶為正室。在阿誰年代，士族和庶族之間壁壘森嚴。作為河東望族，衛瑾的作為被視作有辱家聲，為族人所不容。如果不是衛瓘出麵替堂弟討情，他早就被族中除名。即便如此，衛瑾一家還是被迫從郡城安邑遷到了北邊的聞喜縣。

“先生對你不錯吧。”衛平從冬妮手中接過銅鏡照了照，內裡映托出一張充滿稚氣的臉，固然有些恍惚，卻公然是本身孩提時的模樣。放下銅鏡，他便想起了府裡新請來的那位任先生，不由連連點頭，道：“先生不是個好人，你今後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