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人抱怨親人，說總把他們當孩子。實在，這隻是一種愛意。

我將卷子合起來，道：“竟然能從古到今，上起夏商周，下到春秋戰國，幾近統統的孝子叛臣都寫了一遍。不是博古通今，通讀史籍，何故能為？隻是曆朝曆代固然東宮奪權、大將謀逆屢見不鮮，但有幾個天子同你一樣？他們罵二趙，就把你當昏君了。你還能寬弘大量，與好友參議研討。可見國度言路已大開，以是大師才氣忠告切諫。”

人道是太一天姿秀絕，安曉得先生養人的辛苦。天寰日理萬機，霸業定後，政務比之前繁了一倍。我童年失學，不能說知識賅博。是以太一的徒弟，便要承擔全數的任務。他教他六藝，也教他為人。太一一曲奏畢，寂然起立，到案邊倒了一杯茶，奉給上官先生，“先生……”

燈下，我靠著天寰，他看著我用硃筆將原定刑律上的“夷族”、“車裂”等一條條刪除。他俄然用長長的手指擋住我的筆，道：“到本日，你已刪極刑四十五條，刪流罪八十條了。你的仁心，已能夠了。”他說完，將我的筆奪去。誰知硃筆尖上的硃砂色，濺在我的鵝黃裙裾上。我故作活力，“我還冇有刪除結束。你就不容了。看，新裙子都壞了。”

表上對朝廷有四大要求：一是勸農桑，薄傜賦；二是以品德化天下，王公以下皆習《論語》；三是重編官製，重考百官進階之法，處所吏權歸中心吏部；四是行廣大之典，減免酷刑。

太一用手指揉了揉鼻尖，“……我最樂意當父皇的兒子。皇太弟，是我五叔，名分已定。”他的神態還未脫天真之氣，可言語非常當真。

天寰不說話，思慮了一會兒，用硃筆在卷子上各寫一個“閱”字，叫來百年，“把這兩卷退迴文德殿。”

太一左手執筷，他的吃相特彆文雅，從不挑食。

“家家返來了。”太一朝我跳過來。我摩挲著他的頭頸。他對先生吐舌，“讓家家聽去了。”

園荷穩鐺鐺地說：“服從。惠童已傳信來，各位大人都感激皇後的體貼。皇上用過湯了。”

太平生就珠耀玉潤，明眸白淨，笑起來秀髮如畫，“我就知不好。我在宮中少見其他孩子，找不到多少知音。”他給右手戴上藍絲手套。

我拿起天寰手邊的兩份卷子看，本來都是用春秋戰國的興衰提示著天子集權。

我笑了笑，“這卷子寫得有學問。”

我馴良靜尼姑安步於林苑當中。善靜尼姑笑著說：“皇後聖睿十六年到長安的時候，皇上讓我到桂宮傳授你朝廷禮節。當時他說‘姨母，朕交給你一個女孩兒。朕想讓她當朕的皇後。你要用心的第一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