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宙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天寰唇角的淺笑若隱若現。

天寰諦視著兩個弟弟，把一支翡翠管交給我，“是珍珠粉，給他灌下去壓驚。”

崔惜寧戴著鬥笠，一身素紗，好像白梅，冷傲照水。她對我施禮，而後直接道：“如雅。”

天寰仰起臉，說：“當年元石先生曾講，傳國玉璽，自始天子期間便有傳承。但是新朝篡權的時候，玉璽被大哥的皇太後砸了一下，以是缺了一點兒邊角。南北分裂後，除了南帝，再也冇有見過傳國玉璽的人，世人也就冇法辨彆真偽。玉璽出缺，正合朕心。真具有天下的人，就是不完美的，像這個玉璽一樣。朕要把傳國玉璽放到祖宗太廟，警告天下人、後代之君。”

天寰盯了我一眼。我伸了一下發涼的雙手，說：“不成以。皇上不能允準。”

我欠身，“皇上真讓我做主？”

五日以後，天子在大本營內為罹難世人停止祭奠。謝如雅穿戴一身白衣求見我，對我輕聲道：“此次大火公然不妙。建康城凡是有些仇視北朝，不肯在新朝為官的，另有大將軍府的奴婢屬官，都被朝廷的軍隊抨擊性抓了。皇後……固然陳氏詭計暗害天子，且讓二王一死一傷……但讓那麼多南報酬六王那樣的人殉葬，應當嗎？”

阿宙衝過石橋，到天子的跟前下跪：“皇上，臣弟來遲，罪該萬死。”

謝如雅和趙顯才分開，就有人道：“皇太弟進宮了……”

“急啊，你不急我都替女人家急。崔女人二十多了。現在天下定了，你還遙遙無期？”

我一向冇有說話。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我始終凝睇著天寰。他聽著大臣們的話，毫無表示。

燒燬了昭陽殿的大火，同時燒燬了南朝民氣裡最後一道堡壘。數百年江南皇朝的奧秘和斑斕，化成了水流裡的炭灰，環繞著妖豔的紅蓮。靜水深流，倒映著灰濛濛的天空。除了元殊定、李茯苓以外，另有上百侍從宮婢滅亡。大臣們對南朝人的忘恩負義，義憤填膺，紛繁要求完整搜尋建康，抓捕那些對大曦不敷順服的南人，另有屠滅蕭植的餘黨。

“我冇讓你喝，是讓你送禮的。現在誰家聘女人不要茶呢……”

我潤了潤古板的唇瓣，“皇上，先滅火，再治人。”他點了點頭。

阿宙點了點頭。天寰走到門口，對侍衛們說：“敏捷為六王入殮，將七王安設到虎帳以內。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朕佳耦由太弟護送，遷出南宮。亡國宮殿之不祥，正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