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和東方情同莫逆。現在分開,他真的情願?
長滿青苔的崖壁上,刻著三個陰沉大字“雙鳳關”。
他仰天半晌,也坐到我的麵前:“實在我就是為此而來。剛纔我與上官下棋時已經想好了:此處已不再安然,你跟上官一起走吧,越快越好。”
上官沉默,我隻聽東方又丟下一子:“該你了。”
“先生?錦官城會不會被破?”
我本想他一定答我,但他終究說:“神州陸沉已久。有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南北兩朝相爭,即使天下一統。但誰會笑到最後,仍然是迷。曹劉豪傑,孫吳風騷,但終究三國歸了司馬,誰又能猜到?我那些國策本是墨客臆想,若能曉得全數的天機,我就是妖怪了。”
“曉得了。你們把他帶下去安息療傷。”東方說話跟平時完整一樣。
我又點頭。他背起手,語聲暖和:“兵荒馬亂,你還小。在如許的處所過生日,也是委曲了。”
我逼視他:“為何?”
但是,白日我若伴隨上官,也會聽到一些於藍羽軍倒黴的動靜。
俄然聽上官喚了一聲:“夏初?”我應了。他的嘴角噙著笑,本來是做夢。我把輿圖放在他的衣服上,下認識伸手去掏了一下袖管。我隻摸了摸,隻覺臉皮一繃。我又細心的找了找,珍珠錦囊在我的懷裡,但是玉燕子呢?那屬於皇後的南朝國寶呢?
“先生?為何那麼急,你都冇有和我家先生道彆。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我俯視東方的臉,他彷彿不是個實在的人。他也細心的看我的臉,彷彿記著了我。
偏是人間行路難。策馬古道,青山偃騫,我跟著馬車,迷戀四川的風景。若此去出川,不知何日才氣重見。為女子者,若一想“認命”兩字,常常就會思路順暢些。可我是帝王之女,也天生不能“認命”。我已想好,除了跟從先生,還要向上官學些醫術,雖不能救國,當個名醫也可解所遇之人的痛苦。
我收起匕首,跑回營帳。這下子更不平安了。要曉得我最擔憂的就是薛堅的那支雄師,他們究竟在那裡?薛堅來川,那萬一……
上官的腿,雖無大礙,但仍然不成行走,因此前麵的十天,我一向在東方的大營內。第一夜後,上官便請東方先生為我專門籌辦了一個營帳,離他的另有些間隔。我要離他近些,他也不肯,說夜間自有東方身邊的親兵奉侍。
他支吾,又伏隧道:“女人,小人替您去取吧?老仆人叮嚀,你們走了就不能歸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