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過神的劉義山,眼瞳又是一陣山搖地動。
驗屍費工夫,宋懷瑾也不擾她,又在東西配房之間來回探看了一遍,發覺屋內幾處窗戶皆是舒展,且一樣無爭論打鬥的陳跡,不但如此,餘鳴隨身的包裹和貴重財物都在。
戚潯已將餘鳴的頭顱捧在手中,她半舉起來,靠近了看脖頸處的傷口,“傷口血肉無收縮捲曲之狀,是身後被分屍,骨頭斷口整齊,是利刃一刀斬斷,血流形狀天然,天寒亦儲存了七日前的血流範圍,看得出,這一大片,的確都是從傷口處流出而堆積。”
縱觀全部屋子,從床榻至窗前案幾,涓滴看不出掙紮打鬥的陳跡,死者餘鳴就躺在榻前地上。
戚潯初驗的空地,宋懷瑾回身叮嚀道:“南柯,朱贇,你去查問驛站內另有哪些人住著,何時入驛,何種官職,此行哪般差事,身邊帶了何人,是否與餘鳴為舊識,皆要問清。林銘,你去查驛內有多少差役,每日收支驛站的又有哪些人。王肅,你去把餘鳴的小廝找來,好好問問入驛站以後餘鳴的行跡。”
劉義山眼底現出幾分驚駭,“屋內黑燈瞎火的,下官打著燈籠進了東廂,而後,下官一眼看到餘大人倒在地上,身下血流一片。”
一江風01
劉義山說結束案發顛末,眼含祈求的望著宋懷瑾,“少卿大人,此案雖生在驛內,卻與下官和驛內高低無關,還請少卿大人明斷。”
他哼了一聲,又去打量屋子,“當日門閂從屋內鎖著,此地便為一處密室,何況他的小廝說隻要一下午冇見過他,明白日的,凶手在此地分屍,若內裡有人顛末,不成能聽不見動靜。”
他又問,“屍身在那邊?”
戚潯問他:“死人之地不吉,您不擺祭品,卻擺著拜菩薩拜佛的供品。”
“就在配房裡未曾動過,雲州太守吳涵大人是懂道的,交代下官不成挪動屍身,免得查驗不便。”
戚潯認得這是梵刹中公用的供香,此等供香不比家用沉檀清雅,又比平常祭拜所用香蠟貴,誰會專門采買此物祭拜?
宋懷瑾兩道斜飛入鬢的濃眉擰了一起,此時才略鬆。
戚潯沉吟道:“除了刑刀,卑職還曉得一種刀——”
她正猜疑間,忽聽裡間有人沉聲驚呼了一句,很快,一個年青的差吏捂嘴衝了出來,趴在門口雕欄上便是一陣乾嘔。
應話聲清脆動聽,是女子之聲,劉義山尋聲轉頭,正看到戚潯摘下兜帽,他眸子一瞪,驚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