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襄高低打量了她半晌,又看了一眼她身側的鄭良,一時眉頭擰的更緊,“你是哪家的蜜斯?這裡是都城衙門,是官府重地,不是讓你來鬨著玩的,還做仵作,你隻怕連死人都未見過,仵作是乾甚麼的曉得嗎?你趁太陽還式微從速回家去,這幾日都城不承平,特彆你如許的小女人莫要亂跑。”
半夢半醒之間,一陣腳步聲入了屋子,能未得通傳便入書房的隻福公公一人,他便也未曾放在心上,可很快,腳步聲更加靠近,一股子淡淡的脂粉香味令他刹時展開了眸子,這一睜眼,立即便看到剛纔站在廊下的一個粉衣女子竟一臉楚楚之色站在幾步以外,看到他睜眸,此女固然有些畏怕的瑟縮了一下,可她不但不退,竟然還大著膽量走上前來,自發得羞怯惑人的望著霍危樓,又在榻邊跪下,抬手便想要給他捶腿。
吳襄公然腳步一頓,半晌後回身返來,兩道濃黑的粗眉挑起,猜疑的看著她。
良嬸望著二人拜彆方向問,“這二人是誰……”
吳襄年過而立,人生的非常高壯,穿戴一身衙門公服,虎虎生風的進了門,他麵有薄汗,袖子挽起,褲腿和官靴之上儘是泥漬,一臉不耐煩之色。
她當真是極能沉得住氣的性子,連帶著讓四周人也沉寂下來。也不知是不是此念在作怪,他煩亂的心機竟也跟著必然,很快,睏意襲來,認識有些昏黃起來。
“良嬸籌辦的我自放心。”
薄若幽搖了點頭,“已是記不清了。”
她將鹿皮展開,晃了晃此中一排精美刀具,“刀都備好了,你要令我驗哪般屍身?”
……
鄭良是昨夜才知薄若幽此前為武昭侯當差,得其保舉要來京兆府為仵作,現在見這些衙差非常質疑薄若幽模樣,天然想讓她搬出武昭侯的名頭來。
霍危樓麵色微滯,幸而此時內裡來報,路柯來了。
……
薄若幽持續道:“仵作常與死者為伴,的確少有女子今後役,不過我學的便是此道,是以並不畏怕,此番我有薦書,孫大人是曉得的,我非要令府衙予我聘請文書,隻是有此一技不肯荒廢,你若不信我,令我驗屍便可知真假。”
“是是是,侯爺放心吧,既是不消膳,不如早些歇下?”
“這……這是如何出去的?你這不要命的東西!”福公公驚呼著從內裡走了出去,又立即道,“來人――”
霍危樓眉頭擰了起來。
說著又不滿的瞪她兩眼,回身就要走。
內裡駕車的鄭良聞聲,笑著道:“老爺隻瞧著禦街未曾大變,可東西市,另有各處民坊倒是有很多竄改,小人剛返來時也覺得都城還是老模樣,可清算老宅購置家用之時,方纔有些摸不著北,且老爺瞧瞧,這禦街兩側的樓舍皆高了很多,早些年馳名的鋪子酒家,現在皆換了仆人,昔不時髦的東西亦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