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就衝餘沐兒使了一個眼色。餘沐兒頓悟，立馬捂著肚子衝餘成峰撒嬌道：“爹，沐兒肚子好餓！”

“大哥，你不準笑我。”餘沐兒有些不滿。

“常女人是那裡人士？”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餘文逸噙笑再多看了常芸一眼，搖點頭，持續用飯了。

暗淡的房間裡，是撲鼻而來的黴臭。滿屋的瓷器碎片，另有一些暗紅的血跡。

飯後，常芸被餘沐兒帶去了西屋，喚來了幾個身著灰衣的老婦，再三叮囑要好好照看常芸的起居。

青蛇有些驚奇。

應當是早好了……青蛇暗想。隻是她不想好起來罷了。

飯菜一碟碟地上桌，八珍玉食，甘旨珍羞，引得餘沐兒食指大動，眼睛都要看直了。

常芸皺起眉頭。就算他是沐兒的父親，但他這道道逡視的目光，另有這不怒自威的架式，都讓她不甚愉悅。

殷若凰聽罷，並不作聲，而是一雙美目盯緊了桌上的那碗藥湯。很久，她才冷哼一聲，慘白的臉上劃過一絲狠意。

門關上，屋裡重回暗中。殷若凰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心頭卻像是在岩漿裡滾過普通熾熱。

河子鄉的一處破敗宅邸裡。

正欲開口，就瞧見方纔被餘沐兒喚作“大姐”的貌美女人走了過來，不容常芸回絕地挽起她的胳膊，笑道：“趕這麼遠的路累壞了吧？來來，屋裡請，屋裡請。”

“叫波折和白狐出去。”

餘成峰又高低掃視她一番。

“爹！”餘沐兒聽不下去了，搶聲說道，“用飯就用飯，爹爹你問這麼多做甚麼！再不準用飯，我肚子都要餓扁了。”說著，她眨巴眨巴眼睛，捂著肚子，好不成憐。

送走餘沐兒，常芸站在安插精美華麗的房間當中，忽的生出了一絲恍忽。

常芸微愣。

她還能清楚得記起從雙川縣回到河子鄉的那天，大人因為被除了名，便遭到了巫學院眾巫女的冷眼相待。那些趨炎附勢的巫女，之前湊趣奉迎大人有多殷切，現在鄙夷與輕視就有多濃烈。

她比誰都明白，那是氣憤——

芸兒現在能食不語了。

青蛇端著藥碗走在濕漉漉的小道上，跨過一個凹氹。

“清雲鎮下的北村。”常芸回道。

點點頭，她推開門走了出來。

她想起之前，常知行總說“食不語”纔好，卻在她頻頻說話以後無法地點頭，淺笑著與她共話。

她的麵前閃過本身趴在比試台上，受世人眼神淩遲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