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道,“約莫是栗子與碧螺春碾磨成粉而製,彆有一番暗香滋味。”
吳奐聲小步邁入殿內,走至軟榻前,低聲道,“皇上,太子已經回府了。”
半晌,顧流螢深吸一口氣,扶案入坐,“伊人,在你出世前夕,先帝夢見天降吉祥,鳳鳴龍吟,有神仙中人羽衣蹁躚,舞態生風,朝虛空天涯三拜以後消逝無蹤。次日卯時,你呱呱墜地,太子府上空雲興霞蔚,百鳥爭鳴,先帝猜測時候和方位,認定你與那夢中仙身必有關聯,故而親賜‘伊人’二字為名,還希冀你能夠繼你父親以後,成為可令諄國五穀歉收風調雨順的明君。你父親一貫視你如命,我原覺得你將來必成一言九鼎指導江山之人,不料以然福薄災生,突然暴亡,餘下我孤兒寡母,到處察言觀色,舉步維艱,你可想過,母親如若當日未曾入宮,我母子二人怎能應對得了那些明槍暗箭,母親又怎能保全得了你?”
紅泥香徑,碧水幽欄,林伊人舉步邁入桐兮殿,看著那一抹霧鬢雲鬟傾國傾城的曼妙身影,淺膚見禮道,“兒臣拜見覃貴妃。”
顧流螢鳳眸微挑,不屑道,“那女人不過是個青LOU女子,傳聞筱安府尹劉明遠亦對其故意,你堂堂翯王,身份高貴,一言一行皆表現皇家天顏,怎能與此等卑賤女子來往?”
林伊人冷道,“在兒臣眼中,覃貴妃彷彿並非重視旁人蜚短流長之人。”
“府內事件頗多?”顧流螢唇角笑意垂垂隱去,“聽聞你前日一時髦起,去一串樓吃了份鹽水毛豆,昨日又去裁縫鋪,買了套女孩兒家穿的衣裙,還去天香閣包下了一個叫小歡的女人,的確是繁忙了些。”
“多謝覃貴妃。”林伊人撩袍入坐,拈起一塊近前的栗子糕放入口中。
林伊人唇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天下那個不知覃貴妃一枝獨秀,寵冠後宮,您又何需為了兒臣委曲責備,乃至讓後宮嬪妃淒風苦雨門庭蕭瑟?”
吳奐聲惶恐半晌,“主子……實在不敢判定。”
“伊人,”顧流螢微微一怔,眸底滑過慍怒之色,“當日.母親入宮亦屬無法,若不是為了保你性命,何至於一起被人說長道短?”
林豈檀走至案幾旁,提筆揮墨,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協”字。
林豈檀微微抬眸,“你看他查得出嗎?”
說罷,伸出翠綠玉指,欲搭林伊人脈門。
林豈檀放下羊毫,緩緩道,“所謂以退為進,如果澗之聰明些,便該曉得朕此舉會使伊人放鬆警戒,他若暗中動些手腳,不也輕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