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道,“昨夜,阿誰所謂裝有烏玠令的盒子上塗有劇毒,言緒若真想要穀小扇性命,又怎會提早讓她服食解藥?言緒對穀小扇極其在乎,卻不知為何對她始終冷酷,如此麵冷心熱之人,豈不比那些口蜜腹劍、陰奉陽違之輩要堅固很多?”
許是諸事終究灰塵落定的原因,林伊人這一覺睡得極沉。待他再次醒來,天氣已近傍晚,金陽透過窗欞的裂縫,灑落在床榻前,帶著細碎的班駁。氛圍中滿盈著一股淺淺的芳香,沁民氣脾,令人感到極其溫馨。
屋子裡靜悄悄的,冇有任何動靜。
林伊人咳了一聲,艱钜道,“扶我起來。”
“獵奇?”言緒彷彿非常不覺得然,緩緩將第二根銀針刺入林伊人胸口,“沈堂主為何會對辜墨玄鐵如此有興趣?”
言緒道,“沈堂主經脈淤滯於胸,如果施針,一炷香工夫便可醒轉。”
祁境見言緒寥寥數語已猜測出太子與申陌兒之間必有勾連,不由悄悄吃驚,因著擔憂言緒持續詰問,會思疑到林伊人的身份,從速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實在不清楚此中啟事,眼下公子還是昏倒,不知言公子可有體例讓公子醒轉?”
言緒踏入裡屋,走至床榻之側,苗條手指輕搭林伊人脈門,隻覺指尖脈搏非常狼籍,忽而似疾風驟雨,忽而似珠玉散落,支離破裂,不堪一擊。
祁境麵上一紅,立即抱拳道,“昨夜我家公子情急之下脫手傷到言公子,還望言公子包涵。”
“公子前輩與雲霧峰曾有些友情,”祁境謹慎拉開林伊人上衣,“是以,公子便跟著殷先生學了些外相。”
祁境扶起林伊人,見他麵色不佳,頓時嚴峻,“公子是否極其不適?秋莊主起初便派人來問過,不如部屬這就去請他過來看看?”
“不必惶恐,”言緒淡淡道,“沈堂主內力極其精純,若非那蘭花暗中作怪,毫不成能傷重至此。待沈堂主醒轉後,隻需持續服用此前療傷的藥物,便可垂垂好轉。”
隔著珠簾,祁境朝裡屋躬身道,“公子,言公子來了。”
“是嗎?”言緒眸光輕掃祁境,緩緩將一根銀針刺入林伊人胸口。
祁境身形一滯,“言公子對同門師妹都可痛下殺手,部屬又怎能將公子拜托給如許的人?”
祁境隻覺言緒每問一句都切中關鍵,不由心中嚴峻,頓了頓道,“公子說,待傷勢好轉就闊彆江湖,再也不趟這渾水了。”
言緒蹙眉起家,緩緩掃視屋內,終究將視野逗留在那兩株鵝黃色的蘭花上,冷聲道,“這花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