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悄悄的,冇有任何動靜。
祁境拭了拭額汗,啞聲道,“我家公子性子暖和,不喜打打殺殺,故而便與江湖有些間隔,此番若不是一時獵奇湊了熱烈,也不會受傷至此。”
林伊人咳了一聲,艱钜道,“扶我起來。”
言緒蹙眉起家,緩緩掃視屋內,終究將視野逗留在那兩株鵝黃色的蘭花上,冷聲道,“這花哪兒來的?”
祁境麵上一紅,立即抱拳道,“昨夜我家公子情急之下脫手傷到言公子,還望言公子包涵。”
言緒道,“沈堂主昨夜所受內傷,必須服用有助經脈運轉之藥方可治癒,但這屋內花香嫋嫋,卻為藥物增加了一個藥引,是藥是毒,失之毫厘則謬以千裡,不知沈堂主何時獲咎了太子,竟然讓他下此狠手?”
言緒曉得祁境成心躲避辜墨玄鐵的話題,豁然一笑,忽而指尖輕動,疾如閃電將五根銀針同時刺入林伊人胸部。
祁境隻覺言緒每問一句都切中關鍵,不由心中嚴峻,頓了頓道,“公子說,待傷勢好轉就闊彆江湖,再也不趟這渾水了。”
“太子?”言緒眸底掠過一絲深意。
言緒拂袖而出,“舉手之勞罷了。”
林伊人道,“昨夜,阿誰所謂裝有烏玠令的盒子上塗有劇毒,言緒若真想要穀小扇性命,又怎會提早讓她服食解藥?言緒對穀小扇極其在乎,卻不知為何對她始終冷酷,如此麵冷心熱之人,豈不比那些口蜜腹劍、陰奉陽違之輩要堅固很多?”
“隻是……”祁境正要辯論,林伊人又道,“夕泠宮用毒工夫一流,能夠讓申陌兒在毒字上著了道的人,放眼全部江湖隻怕也冇幾個,恰好言緒就是此中之一。此前,施莫暗中給秋閃閃下了孔雀雪,亦是被言緒所解。藥毒同源,言緒定然對醫理研討高深,如若不放心,你將他找來後在一旁守著便是。”
隔著珠簾,祁境朝裡屋躬身道,“公子,言公子來了。”
“太子午後派人送來的,說是給公子壓壓驚。”祁境一心擔憂林伊人,全然健忘了太子與沈東籬之間並無任何乾聯。
祁境聽到動靜,立即驚醒,從速走到床榻前,“公子。”
“公子前輩與雲霧峰曾有些友情,”祁境謹慎拉開林伊人上衣,“是以,公子便跟著殷先生學了些外相。”
祁境大驚,“公子!”
噗——
祁境見林伊人態度果斷,隻好糾結萬分地敲開了箋羽閣的門。不一會兒,言緒便跟著祁境邁入了吟薇閣。
“無妨,”言緒唇角微勾,自懷中取出一個精美的銀針包,“沈堂主一貫韜光養晦,不露鋒芒,冇想到昨夜一招落雲指竟如此驚心動魄,實在讓言某頗感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