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做的是端莊買賣，”留著兩撇八字鬍的中年男人從黑棉袍中抽脫手，將麵前看完的帳本塞進書架上，“客長要的貨，彷彿有些難堪。”

“殿下這一離京，端王府那邊不成能冇有行動，若要動甚麼，也離不開外院。”

“管他呢，歸正現在是閻王家的了。”

夜至半夜，待兵士清算好帳中的杯盤酒漬，慶王習覺得常的起家換下官服，對身邊的宮人曹德讓道：“你去叫明昭出去歇息，再打盆熱水來。”

門外適時的響起了拍門聲，一個小廝躬身出去，在掌櫃耳邊輕聲稟道：“杜府的雲管事來了，在樓劣等您。”

杜書彥撩開簾子，笑道：“既已放了你出門，你本不必來給我當這差事，漕運司領掌事銜雖不是甚麼大官，但我這小小翰林見了你，也該叫一聲老爺。”

楊明昭點點頭，抬手道：“請都統帶路。”

掌櫃從桌上一疊帳本中取過一本，翻開皮麵，頭也不抬道：“百花穀、赤色盟兩家，都感覺不要緊？”

“諸位客氣了，我雖大病一場，現倒是也都好了，與凡人無異，隻可惜落得一身安逸。”

灰衣人一臉驚詫，手指直直的點在冰岩上，愣了一刹以後，才變指為掌，憤然將冰岩生生拍碎。

“甚麼！六郎呢！不是有甘明策應嗎？”哲克行不成置信的昂首往早已緊閉的大門望了一眼，用力舉起了手中的令牌。

“攔住他們。”

城樓上的旗號在忽明忽暗的月色中翻飛著，起伏的沙丘間交叉著一片又一片刺目標積雪，砭骨的北風中，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城牆高處焦灼的來回踱步。

武寧威的目光落在蕭燕然垂下的右手上，那隻可控強弓破黃沙的手，竟然不受節製的微微顫抖，便曉得，封冰破玄氣那一招，蕭燕然是吃了暗虧。

“冇甚麼，去吧。”

“六郎骸骨未寒，這青川城就要拱手讓人，這哲家幾十年的心血，就如許拱手交給彆人嗎？”

“我最賞識的，便是你的氣度，”慶王歎道，“軍旅之人窮平生之力，恐怕也僅能至搖光。現在一個邊疆牧馬的統領竟也能入搖光境，而你卻能無涓滴妒恨驚詫，非我所及。”

留秀坊的酒樓飛簷，正對著一汪平如明鏡的小蒼湖，湖畔秋葉瑟瑟，五彩紛呈煞是都雅。以是固然颳著秋風，樓上錦衣公子們也捨不得設屏風，席上酒爐香爐就著筆墨，非常熱烈。見杜書彥沿著樓梯上來，公子們紛繁讓出個和緩的位置，鞠道：“狀元郎到了，失禮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