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書彥瞄到慧妃簾下暴露的一段裙裾，頓時明白了，忙叩首道：“臣辦事不力，請官家懲罰。”

杜書彥苦笑道：“以是刻在竹簡上還是有好處的。本日還需進宮麵聖，不知如何應對，莫非讓我也如王寺人般敷衍了事？”

天子眼神一瞥，便有寺人將一折文書遞到杜書彥麵前，杜書彥拿眼一掃，心中格登一下。

“跟著王公公去陝西查高德興的人來回報了，”雲墨看杜書彥翻到此項，忙稟道。

“罰俸一月，歸去細心查查，若再有，朕必重責，退下吧。”

“此時不需理睬。高德興私販軍資，又為袒護罪過害死神風軍都統的罪證，確切都被燒燬了？”

杜書彥不免有些難堪，將宮中娘娘與外間樂姬相較，大為不敬，何況這慧妃乃是樞密使馮瑞慈的侄女。隻好勉強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下官如何敢胡亂群情。”

此時天氣尚早，隻要幾個清秀小倌在綵樓上唱著小曲兒。潘家樓的仆人潘石億親身站在大門口，歡迎持帖而來的高朋，若冇有這張尺餘彩箋，便是天王老子，也彆想擠進潘家樓去，當然，想要矇混過關的，更是逃不過潘石億圓臉上那雙眯成了縫的眼睛。客樓上熙熙攘攘，堂倌們如蜂群般繁忙著，傳菜端茶有條不紊，而幾個位置最好的雅間，此時仍悄悄的掩著窗，向來有身份的客人老是晚到。

杜書彥謹慎翼翼的跟著寺人出來，捏著文書的手內心薄薄的濕了一層汗水，自供職靈樓以來，還未出過如此大的疏漏，明顯是部下查辦的人裡混進了彆人親信。

雲墨聽聞主子語有怒意，忙垂手立到一旁。

“朕倒是想聽聽那青娘子的琴，如何將杜卿迷得這般神魂倒置。”

本朝將北裡瓦肆分為三類，一為妓館，主業是以色事人的買賣，官員嚴禁來往其間，輕則罰俸，重則丟官；二為雅集，芙蕖閣、梅園等均為此類，此中歌舞樂姬皆為樂籍，雖說隻佳節前火線許官員遊樂，但常日多有過府獻藝者。三為酒坊，以酒菜為業，亦有小班唱曲，但多為男人，常有相姑柳郎稠濁其間，不能禁。

“去，如何不去？”想起潘家樓之約，杜書彥的表情稍雯，在馬車裡伸了個懶腰叮嚀道，“去將我那套紫定酒具取來，本公子要好好場麵場麵。”

流沙河一案的兩名“叛將”，竟然有一個是文官，許澤。聖上用心說成之前亡故的京官文華，天然是有不肯彆人得知。杜書彥深深歎了口氣，罰俸一月事小，之前的調查都打了水漂，且在官家處平白落了不對，看來不禮尚來往是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