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看貳心有雜思的模樣，乾脆將棋子扔回罐中，朝遠處靜候著的寺人曹德讓一招手，不時，便有宮女奉了桂花玉脂糕、蜜橘酥酪等點心並幾樣時鮮生果上來，將棋盤收了，退到水榭外服侍著。

“高帥曾在西北路供職？臣如何未曾聽聞。”

“一早便打發人去回了，那邊上好的雅間給您留著呢。”

“行了行了，”雲墨忙揮手趕她們出去，趁便關上了門，“公子，你說中秋宮裡這麼多端方，官家另有閒下棋？”

杜書彥叩送皇上分開後，便要隨小寺人出宮，又有皇上的貼身寺人倉猝趕來，傳口諭道，官家本日大悅，特賜桂花酒兩壺，又賜杜書彥晚間宮宴禦前奉酒。杜書彥忙伸謝天恩，倉猝回家改換官服，籌辦赴宴。

皇上此言如月透霧靄，杜書彥心中彷彿明朗了些許。

“他暮年曾任一起轉運提點，不過一兩年吧，”天子頓了頓，“彷彿無甚大戰，杜卿不知亦不怪。”

“蕭遠，羽林孤兒出身，曆任永興軍路某部校尉、河北路某部校尉至馬軍都統，現任武定砦副批示使。”

“他倒是風雅得緊，朕在西北路時如何冇看出來，”皇上興趣頗好的諷刺道。

“傳聞你比來和一個西北軍的校官走得很近？”皇上拾了一隻橘子緩緩剝著，隨口問道。

“臣遵旨。”

杜書彥又陪著吃了些點心，閒談剋日京中幾樁妙事，趁便提到在梅園偶遇高德興一事，隻是將蕭遠一節略去不提。

杜書彥心頭策畫，不知是何人所見，忙起家回稟道：“實是偶遇，臣傳聞此人遠赴都城，忍不住誇耀京中名勝，帶他逛了幾處熱烈，還望官家恕臣浮滑之罪。”

不知杜大人把獨子送到最不受寵的皇子身邊侍讀時，是否推測了本日的局麵。

天子擺手一笑：“才見杜卿端方幾日，又顯出本相來，坐下吧，此處並無外人，不消這般禮數全麵的，冇得招朕煩心。”

杜書彥點點頭，踱至外間桌前坐下，捧起茶來漱了漱口：“可有人回話？”

“公子您還說呢，大人走時看您冇起，還發脾氣來著，說叫您少去那些處所，”碧桃一邊奉侍他穿衣，一邊笑道。

“公子，大朝晨的曹公公來講，官家傳您進宮下棋，”雲墨遞上漱口的青鹽，提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