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遠聽他說話,才收回凝睇著窗外的眼神,接過酒飲了。
高挑俊美的華服男人懶懶的依在門邊,帶幾絲酒意的端倪秋色環繞,朝高德興一笑道:“高帥是真不記得我了。”
“公子既知這蕭遠是操縱公子身份進潘家樓,為何還如此待他?”
高德興對勁洋洋的說:“美人何必心煩,不過凍死幾個差兵雜役,哪次兵戈不死個萬兒八千的,莫非朝廷還為著這幾條賤命和我過不去?我扣些軍資糧餉又如何?嘿嘿,還不是留著給美人兒你花用。”
“我如何待他了?我正惱著呢!這套紫定!前次魏國公來我都不肯給看一看,這小子倒好,跟冇瞥見似的!我就不信他不識貨!”杜書彥負氣在房中踱了幾圈,“看來本日不摒擋了這高德興是不可了。”
杜書彥蒙麵貼在屋頂上,聽得這句,隻差冇把手一抖掉下去,騰脫手抹了抹臂上的雞皮疙瘩,心道,見過無恥的,冇見過這麼豁得出去的,可見所圖者大。
“燕然看甚麼呢?但是被仙子勾去了靈魂?”
“乘著他們歇息,我也出去走動走動,”杜書彥袖動手,活動了一下肩膀,“你就好生在房中看著吧,彆讓人曉得我出去了。”
高德興見他又嗔又傲,一張俊臉把房中那兩個伶人比得不堪入目,頓時心尖兒亂顫,隻差冇有滾到蕭遠靴下,連連賠笑道:“那裡的話,怎敢,怎敢,本帥自罰三杯還不成嗎?李一,還不從速倒酒來!”
一邊說著,那隻大手便往蕭遠的腰帶探去。蕭遠用兩隻手指悄悄一推他的手,嗔道:“急甚麼。話雖這麼說,大帥現在的職位,多少人看著呢,可出不得忽略。”
杜書彥見這華服雖麵料貴重,但窄袖束腰,光彩青灰為主,特彆是那海東青圖樣,倒像是北朝朱紫的用度,便知他多數是哪處破城時劫來的,況穿在他身上,利落颯爽,竟有種不似武人能有的清傲態度,乾脆點頭笑而不語。
“如何不是穿,莫非我還服侍衣服不成,”蕭遠撣撣衣襬坐了下來,端起茶碗來痛飲一口。
杜書彥點頭道:“那人是極安妥的,就是貴點。”
蕭遠咂舌道:“這一夜可得費多少財帛。”
出了雅間,蕭遠站在門外,看雲墨恭敬的掩上門,麵上彷彿透暴露一絲歉意,隨即回身而去。
“一壺春意萬疇珠,你不見這此中豪商居多,天子腳下,官員們倒不敢太張揚。”
此時已華燈初上,宣佈鬥酒大會的開端的炊火,突破了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