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人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
“你說下毒的是想毒死你呢?還是毒死我?”
杜書彥動機一轉,已明白是如何回事,見野利合正要發話,忙上前兩步連連鞠道:“小生孤身在外,多謝大哥脫手互助。”他為示親熱,乾脆連野利姓氏也不叫了。
“不是黑店,那麼,是誰派你來奪這貨的?”
“既然是買賣人,短長自當論以款項。雖仆從的身價不過2、三十貫大錢,但貼身奴婢必然多操心機調教,講價,按十倍補償亦不為過。”
杜書彥忙上前一鞠:“野利大哥可否聽小弟一言。”
“回公子,離衣、離袍在房裡守著,”管城應道。
杜書彥抬手不太天然的揉著額角,彷彿為了粉飾剛纔不經意暴露了一絲淩厲,長歎道:“本日竟落此狼窩,何其不幸,何其不幸啊!”
掌櫃彷彿被他的嚴肅震得愣住了,呆了半晌,纔想起拽著小二俯身告饒。
“小人不敢與公子爭功。”
“那我家仆人便在房中恭候公子。”
“既然如此,可否容我回房換衣梳洗,方不失禮數。”
老三是個極機靈的年青人,當即會心,在人群中嚷道:“俺瞅了這半天,不是說下毒的是想害那小白臉兒麼?咋整成你傢夥在這兒耍威風了?”
杜書彥冷靜在腦海中梳理明天產生的事,眼神不經意落到了那人袖口風毛下成心偶然暴露的一枚戒指上。
“既然野利大哥也以為不是店家所為,那掌櫃之過不過教管下人無方,即便償命,貴方也並無得利處。野利大哥悠長來往,也曾蒙掌櫃照顧,何必為一個二十貫錢的仆從傷彆性命。”
圍觀的人群裡立即七嘴八舌起來,有幾個功德的也跟著胡亂嚷嚷,頓時亂成一團。
杜書彥冷眼看了半天,隻感覺掌櫃隻會叩首告饒,實在不像歹人所為。何況野利合又是此店的常客,以他的經曆,如何會看不出這店的深淺?正想著,耳邊聽聞野利合說道:“王掌櫃,我野利來往這裡數年,天然曉得你不是個開黑店的,但我的仆人死在你店裡,恐怕隻能以性命來交代。”
“那麼公子感覺應如何措置?”
趙永不知何時已悄悄的站在人群前麵,冷眼察看著堂中諸人,聽聞野利合這話,不由皺了皺眉頭,在前麵的喚作“老三”的小夥子背上悄悄拍了兩下。
“說,你甚麼的人?”嘎珠手腕一抖,鞭稍如蛇普通工緻的纏上了杜書彥的脖子。
“小人固然甚少在西北走動,但家父從商多年,家裡也有幾個蠻族家奴,以是對他們的長相服飾很熟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