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平夏已派人去了銀州,莫非孟校尉是要我回銀州?”
金璜還在銀州城裡等候高玄武的動靜,方纔在堆棧大廳坐下,要了碗羊肉清湯麪,就瞥見高德興打馬飛奔而過的身影,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還得本女人親身脫手,高玄武,你欠我的大發了。”
邊上兵士打趣道:“是啊,銀州城裡都是旱鴨子,如果建議大水來,我們冇一個會遊水的。”世人鬨堂大笑。
正說著話,兵士牽來蕭燕然坐騎踏雪,他飛身上馬,轉頭笑道:“放心。”出關那一刻,蕭燕然舉頭對關樓上站著的孟雲平喊道:“關城奉求了,燕然去去就回。”銅盔將不羈的髮束藏住,藏不住的是眉眼間那抹剛毅之色,任是誰見了,都會對他的承諾堅信不疑。
“頓時解纜,早日返來。”蕭燕然擲命令箭以後,也未幾說甚麼,回身去前鋒營分撥事項。高玄武將周身清算伏貼,站在關城北門,亮出身份叫門。杜書彥站在城樓上看他遠去,不由有些擔憂,早些時候看他墮淚,不知是不是有甚麼事情隱在內心,但願莫要影響了他的任務。
“嗯……”杜書彥半眯著眼睛,這西北氣候枯燥,一貫築城都是以紅柳蘆葦芨芨草編為框架,填以礫石沙土,再澆以鹽堿地下打來的地下水。平時確切堅毅,隻是本年氣候非常,連這處所都連下了數日大雨,硬是將城牆給泡塌了。
見他拜彆,前鋒營一人勸道:“孟校尉也是美意,怕傷著您。您不曉得,上回,光是西北角城牆塌了一塊,就砸傷多少人呢。”
“客歲夏天那陣子的雨也算是夠妖孽的,銀州城裡幾時見過傢什物件都漂在水上的場景。”那人還在唸叨,“我家的桌子椅子都得按著,不然吃著飯就漂走了。”
待蕭燕然去遠後,孟雲平總感覺有甚麼事不對,直到巡查至前鋒營,瞥見杜書彥站在那邊與前鋒營的人在說些甚麼,才猛省:“這個病墨客如何在這會兒還在關城啊,眼瞅著就要打起來了。”忙上前道:“杜大人,這裡很快就要兵戈了,您看您是不是……”
“這城外不是有條流沙河麼?你們小時候冇去玩過?”杜書彥笑道。
潛行好久,高玄武都冇有發明平夏軍隊,正在儘是碎石的溝穀間行進時,俄然感到一陣惡寒,四下察看卻甚麼都冇看到。以他多年來經常在傷害中遊走於存亡之間的經曆,這類感受代表必然有事產生。藉著一塊大石隱住身形,滿月的月光將地上萬物照得白慘慘一片,冇有光亮天下的清楚感,隻要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沉。剛藏好,便聞聲石子被人踩踏的聲音由遠及近,數道玄色人影急奔而過,腳力之快,絕非淺顯兵士能夠做到。看這身形打扮,應是去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大抵是想取道黑澤林,繞過關城,直入銀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