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楊金水乾脆利落的承諾了。

說完，胡宗憲對譚克行了個禮，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馬寧遠：“我不想瞞部堂……更不會夥同任何人對不起部堂……天下事有很多本是‘知不成為而為之’。”

譚克對胡宗憲點了點頭，就隨便站了起來，走到邊上的角落裡，背對著胡宗憲和馬寧遠。

楊金水內心一顫，如果胡宗憲先來這裡一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胡宗憲：“恰好，陳大人也在這裡，我當著陳大人的麵，再給你一次機遇，毀堤的事背後教唆你的是哪些人？”

譚克這才漸漸悠悠坐回了椅子上，望著還跪在地上的馬寧遠，譚克笑了笑，“起來吧，我有話和你說。”

胡宗憲也黯然了，明顯被馬寧遠這番話觸痛了心中最憂患處，一聲長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壞就壞在這裡……”

“自作聰明！到現在還不肯講實話！”胡宗憲的聲音很降落，但透著仇恨和沉痛，“你覺得你和常伯熙、張知良乾的事，能瞞的過錦衣衛？毀堰口這類遭人戳脊梁骨的事，你也敢揹著我來做！你眼裡另有我這個部堂麼！”

啪的一聲，胡宗憲在他臉上狠狠地抽了一掌！捱了這一掌，馬寧遠的身子挺得更直了，還是眼都不眨的瞧著胡宗憲。

馬寧遠低著頭冷靜地站在那邊。

胡宗憲冇有說下去，畢竟譚克在場，有些事不能說的露骨。

胡宗憲曉得這事是嚴嵩父子下的號令，冇有他們的首肯，另有誰有能量繞過本身變更大半個浙江宦海呢？他這麼問，不過是想在譚克麵前，給馬寧遠一個機遇，畢竟，堰口冇有被毀，災害也冇有產生。

胡宗憲跺了一下腳：“九個縣，幾百萬生民，決口淹田，遍翻史乘，亙古未見！還說是為我分憂，要不是陳大人早早發明，及時製止！這個罪，誅了你的九族也頂不了！”說到這裡他仰起了頭，深長地歎道，“都說我胡某知人善任，我如何就用了你如許的人做杭州知府兼新安江河道總管！”

馬寧遠：“部屬隻明白應當為部堂分憂。”

“我本來就不該出來為官！”說著馬寧遠又伏跪在胡宗憲腳邊，“可我的老母、山荊，另有犬子，部堂大人都曉得，滿是誠懇巴交的鄉間人。請部堂大人保全他們。”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哽咽。

胡宗憲：“你的命此次是保不住了，你的家人我會極力保全。其他的，就看陳大人了！”

馬寧遠不知陳克想要乾甚麼，就在這時，從門外響起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待那人走到馬寧遠很前，馬寧遠定睛一看，竟然是胡宗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