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長走好!如煙不送――!”女子靜坐不動,跟著一聲如有若無的輕歎,有無邊孤寂,滿盈著整間屋子,令林一的心境為之一沉。
不好猖獗亂看,卻見紗燈的光影中,一個秀弱的身影,單獨坐在一花凳上,麵對著一扇臨水的窗戶。
聽林一如此相問,李公子嗤笑一聲,說道:“阿誰窮秀才啊,尋死覓活的,不還是林兄弟你給救下的嗎!我如何會不曉得呢。如煙女人本年十七,我是見過的,邊幅可真冇說的,琴棋書畫無一不斷。隻是其脾氣孤傲,令媛難買一笑啊!傳聞這女子也是出身官宦人家,現在還是個清倌人。不過在阿誰處所,你真能守身如玉不成?遲早還不是殘花敗柳!本公子不喜那般自命狷介又自艾命苦之人,去那種處所,誰不想圖個樂子呢!”
“小哥,你看夠了嗎?”婦人見林一穿著淺顯,傻愣愣地自顧瞅著獵奇,不由得冷下臉來。
麵前屋子不大,裝潢精彩,應是女兒家內室,林一鼻尖聞到一股淡淡暗香。
“吱呀――!”身後門響,林一將目光從迷離夜色中收回。
林一有些難堪地立在房中,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慌亂。
畫舫有十幾丈長,高低三層,船麵下另有來往的伴計在繁忙不斷,全部畫舫上怕不有百人,卻不顯擁堵。一樓似是酒樓大堂普通,內裡人聲噪雜,花紅柳綠,鶯鶯燕燕,門口還立著兩個精乾的男人,一臉褻笑盯著內裡流著口水。
如泣如訴的簫聲,隨即在屋內悠悠而起,時而如清風徐吹,時而如山泉奔湧;忽而如明月無語,忽而如鬆濤陣陣。簫聲嗚嗚然,一種淒平靜幽之意,一種難言的孤寂之情,儘在簫聲中漸漸傾訴,娓娓輕啼。
婦人見林一取出的銀子起碼有十兩重,她臉上馬上堆滿笑容,撓首作姿一番,一把搶過銀子,緩慢揣入懷中,笑嘻嘻說道:“公子真是好目光,我翠茗軒這兩日便要為如煙女人遴選入幕之賓呢!公子若得才子芳心,便是拔得頭籌也未可知。姐姐這便領你去見如煙女人。嘻嘻!”
“哎呦,你怎不早說呢!”
林一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掌,搖點頭,跟著婦人走上二樓,來至船尾一處門前。婦人拍拍雕花門扇,尖著嗓子叫道:“如煙,有客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