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天福的大弟子長鬚飄飄，眸光炯炯，神態嚴肅。他舉頭挺胸，運足了內力大聲喊道：“玄元觀祭祖大典開端――”

林府的後院，專門留出兩間靜室，為林一與天福居住，而這對師徒倒是閒不下來。

此處是當年翠兒練劍的處所，枯黃的野草在北風中瑟瑟顫栗，儘顯夏季的蕭瑟。東邊的山崖之上，有兩個墳塚悄悄呆著，不知是在俯瞰小山坳，還是在瞭望遠方。

不幾年，蘇先抱病逝，蘇雪雲依故居住在小天坳中。除卻與林翠兒來往以外，她深居簡出，過著一小我的日子，於十年後，無疾而終。

這一日，天氣漸沉，雪花兀自飄個不斷。忙完了家屬祭祖諸事，家宴走了個過場，林一回到後院的靜室中。天福惦記取廟門，跟在師父的身後不說話，神采遲疑。而就在此時，一朵青雲落出院中，一個聲聲響起――

……

“蘇先生，小一請你喝酒了！”拿出一罈子酒‘汩汩’灑下。而後，他抬頭將殘酒灌了下去，這纔來至蘇雪雲的墳前，悄悄吐出了一口酒氣。林翠兒在一旁說道：“蘇姐姐當年來的時候……”

“大哥！這是何為？你雲遊在外，妹子自有守家之責。所幸的是，我終究將這一家人親手交給了你……”前幾句後另有抱怨之意，說到厥後，翠兒雙手掩麵，抽泣了起來。

“冬至夜，有老友來訪，豈可無酒乎！”

林翠兒說，蘇姐姐的枕邊放著一個空空的木盒，她的項下掛著兩片月形的玉佩，其手內心緊緊握著的，是另一片玉佩，上麵模糊有幾道裂紋……

祭拜爹孃的時候，林一不再是孤身一人。領著先人叩拜的時候，其心頭少了昔日的那種苦楚，多了從未有過的欣喜。諸多子孫後輩，使林家有香火持續。在那一刻，他如同走完了平生的循環，有無形的桎梏在緩緩碎裂，心神忽而莫名的輕鬆起來。

拂塵的家宴上，翠兒與天福在一旁作陪，林家的四個孫輩殷勤敬酒，使得林一有了幾分炊主的模樣。四個孫兒彆離叫做林平、林安、林如、林意，名字起的簡樸好記而又不無喻意。祈求林家的安然快意，應為祖母大人的心願。

林一回家以後的一些日子裡，小天坳的莊院前，山間的巷子上，於遲早時分，便會多出兩個被人熟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