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勒赫道:“關於此事,我已經有了大抵的處理體例,現在先不忙著說給你聽。你明日出來以後儘管好好照顧好公主的身子就是,這樁婚事,她如果問起,你便儘管照實對她說便是;你們殿下資質極高,反正瞞著她也是無用的,還不如乾脆早日攤開了纔好。”尉遲芳點頭道:“這些我都免得的,可我始終另有些擔憂……便是你們天子不會竄改主張,那麼你們那位皇後孃娘呢?她會不會公開裡使出一些手腕來侵犯公主?”
看來還是沙勒赫說的對,為今之計還要軟硬兼施為妙,再不成一味用強了。迎娶李無瑕天然是首要行動,對待那些被關押的華國舊人,彷彿也該給他們一些優撫以便收為己用纔好;至於那李顯宗父子,也大能夠拿他們做做文章,讓天下的漢人百姓都看看新朝廷的寬仁,趁便和緩一下本身跟李無瑕之間嚴峻的乾係,這也算是個一舉多得的好體例。
來到丞相府有些日子了,她跟這裡的人也算混得比較熟諳——沙勒赫乃是西羌天子首屈一指的重臣,吃穿用度上服侍的人一應都是羌人中挑上來最無能的那一類;初時她心中對這些人還感覺非常顧忌,現在一日一日相處下來,倒感覺羌人也並非設想中那般個個儘皆殘暴暴虐。
朵蘭拜彆以後,禦書房墮入一片沉寂當中,元頡回過神來見沙勒赫立在那廂麵色慘白,他如何不知朵蘭這是拿著人家煞性子出氣呢,遂溫言欣喜道:“你千萬不必在乎她說了甚麼,她就是給我慣壞,舉止言行恰是毫無分寸,真是早該經驗一番了。”
沙勒赫聽她這話說得非常篤定,倒楞了一下,隨即便笑起來:“如何,籌算用一根銅湯勺殺了我的尉遲女人現在這是心軟了麼?”尉遲芳也跟著一笑,想起那根湯勺現在的確還帶在身邊,她心中不知怎的又有些欣然起來。
沙勒赫聞言,麵上暴露一絲苦笑道:“陛下說那裡話來,娘娘方纔所講的那些言語恰是句句是實,臣是一個字也回嘴不來的。”元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甚麼句句是實,莫非你還真和她一個小女子計算不成?疇昔我們幾個一處長大的,她是如何的做派你還不曉得麼?一發脾氣就是口不擇言胡攪蠻纏,這一回說不得還當真要我替她同你賠不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