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跟沙勒赫之間的相處,也比先前更加天然了些,固然後者委實太忙,常日價可貴看到他的影子,但偶然在天井中偶爾相遇,倒也能略微閒談幾句。天然,更多的還是對永寧公主李無瑕之事的參議群情;在這些不竭的商討中,尉遲芳對沙勒赫此人的智謀和才調都有了更深切的體味與敬佩,隻是沙勒赫對她,卻始終都隻是淡淡的罷了。
沙勒赫淺笑道:“如果你不介懷,我們可否進到屋裡去容我漸漸給你詳細講解?還是定要站在這裡說完?”尉遲芳臉上一紅,退開了幾步道:“大人包涵,是我一時情急,實在多有失禮了……”沙勒赫笑著點頭道:“禮就不必拘著了,還要費事你叮嚀廚下給我略備一碗熱湯來可好?”尉遲芳的臉更紅,說了聲:“是我忽視了。”以後便吃緊忙忙向廚房方向趕去。
來到丞相府有些日子了,她跟這裡的人也算混得比較熟諳——沙勒赫乃是西羌天子首屈一指的重臣,吃穿用度上服侍的人一應都是羌人中挑上來最無能的那一類;初時她心中對這些人還感覺非常顧忌,現在一日一日相處下來,倒感覺羌人也並非設想中那般個個儘皆殘暴暴虐。
沙勒赫道:“關於此事,我已經有了大抵的處理體例,現在先不忙著說給你聽。你明日出來以後儘管好好照顧好公主的身子就是,這樁婚事,她如果問起,你便儘管照實對她說便是;你們殿下資質極高,反正瞞著她也是無用的,還不如乾脆早日攤開了纔好。”尉遲芳點頭道:“這些我都免得的,可我始終另有些擔憂……便是你們天子不會竄改主張,那麼你們那位皇後孃娘呢?她會不會公開裡使出一些手腕來侵犯公主?”
沙勒赫聞言,麵上暴露一絲苦笑道:“陛下說那裡話來,娘娘方纔所講的那些言語恰是句句是實,臣是一個字也回嘴不來的。”元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甚麼句句是實,莫非你還真和她一個小女子計算不成?疇昔我們幾個一處長大的,她是如何的做派你還不曉得麼?一發脾氣就是口不擇言胡攪蠻纏,這一回說不得還當真要我替她同你賠不是不成?”
見她急得滿臉是汗雙眼瞪得老邁,沙勒赫不由微微一笑道:“你的公主殿下現在又給安設到宮中養傷去了,一時想來是冇有大礙的,我已經稟瞭然天子陛下,自明日起你便能夠進宮去照顧她。”“真的?!”尉遲芳又驚又喜之下眼睛瞪得更大了:“元……你們那位天子陛下會有這麼美意?他不殺我們公主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