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嫵不怒反笑，花枝亂顫，放浪形骸。她往前微傾，如枝春柳倚到孟青身側，接著又一點一點湊上，柔嬌了聲音，壓在他耳畔媚笑道：“男人又何嘗不是呢？”

話落，她回眸。橙色燭光映托了三分側容，明顯暗得很，可那雙眼卻似虎魄泛出淡金。

她成心偶然地挑眉，似有幾分挑釁。孟青垂眸，麵如有思，半晌，方纔伸手接過。

“孟先生何時到的？”

熱流如柱，一瀉而出。他舒爽不已，驀地，身上皮肉俄然焦黑，緊接著漸次脫落，見本身成了白骨，他不由尖叫，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陰陽怪氣的一句，此中深意不言而喻，孟青聽後竟無半點憤怒。

孟青好久不伸手。阿嫵笑道：“孟先生不會怕我在茶中下毒吧？”

“孟先生，彆光站在那兒，來，過來坐，我們好好話舊。”

“我看是真的，並且是上好的玉呢。”

“彆裝胡塗，我曉得是你偷的，把玉佩還我，我們一筆取消。”

她是指找藍若這一事，可孟青壓根兒冇放心上，問起他便默聲作答。

她問著鏡中人，鏡中人如有似無地扯起嘴角，隔了半晌回道：“方纔。”

孟青情不自禁抬起手，就在觸到她指尖的頃刻，她俄然彈離，冷冷地轉過身，對鏡取下梅花簪子。

孟青彷彿讓步了半步，口氣不像先前倔強。阿嫵也收起嬉笑，一雙眼冷酷無情。

“你找我何事？”

這聽來不像恭維，也不像笑裡藏刀，看來她與榮灝之間真當到了水火不融的境地。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事，再看看她一頭斑白的發，孟青沉默不語。

酒香消逝殆儘，溫熱軟香也無影無蹤，孟青隻感覺身子裡俄然被抽去某樣東西，眨眼之間空落起來。他向她看去，先前還是百媚千嬌，現在倒是冷若冰霜。

這是潘逸喜好的味道，他常備香囊在身，為了壓過厚重的血腥。

看它支離破裂，他這才明白，他已落到了她股掌之間，想要滿身而退，難！

“這是假的。”

阿嫵散了發，對鏡說道：“孟先生，阿嫵從不想與您為敵，但是孟先生做事未免過分了。之前的事就當算了，以後，阿嫵有勞先生，先生可彆再這般。要曉得今時分歧昔日，阿嫵已不是你們可隨隨便便就欺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