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莞爾而笑，彷彿早已預感這般答覆。她伸出頎長的雙手，輕端住他的臉，俯身吻上，如同輕風不留陳跡拂過他的唇。

“我能明白。”

垂垂地，房中有了暖意。潘逸坐在那兒，低頭望著盆中火苗沉默不語，盆裡木頭燒得差未幾，他又扔了一根出來。“劈啪”一聲，火星爆烈，如同花火殘暴。

他抬頭悲鳴，繃緊身子，橫衝直撞。悶在胸口幾近成石的痛，終究能得擺脫。小魚含著哭泣，幾近堵塞，她不自發地收緊、再收緊，刺激到他失魂落魄。

極素極糙的紙，整齊得半數，攤開以後隻見落了個“福”字，一筆一畫極其工緻。

從悲到喜，喉間輕泣似的呻、吟化作一聲粗暴吼怒，接著是死普通的沉寂。

潘逸不答。

“冇……冇有。”

公然傳言是真的，這十年……是如何了？

她先問了他。明顯有很多話要說，可他幾番欲言又止，似是有力，低首垂眸。

小魚不天然地扯了個笑，像是死力要忍住的哭，不倫不類地漏出了嘴角。

潘逸一怔，像是冇聽明白。緊接著，小魚又道：“跟我回丹蘭。”

夜路難辨，阿嫵忍著一身痠痛疾步回了住地。榮君在此，保衛嚴森，見到有人前來自是如臨大敵。阿嫵取出令牌封住了他們的嘴，堂而皇之地入了門。誰料內裡燈火亮如白天，一點也不像半夜的跡象。

“我想，但是……不能和你走。”過了半晌，他說。“我必須留在這兒。”

“噓……”

“本來是你，內裡冷，出來坐吧。”

小魚看出了他的心機，不自發地抬手撫上鬢間一縷白。韶華就這般從指間消逝，快得連她本身都不知。

潘逸錯愕，眼中閃過一絲痛，稍縱即逝。他收回了手，將那一丁點銀子放回兜裡，避開了她的目光。

幾記裂帛聲，絹上朱雀四分五裂，翅落在地上，喙落入火中燃儘成煙。他低頭咬上美人骨，將烏黑無瑕的玉脂搓得通紅，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寸柔骨，即便隔了多年也未曾健忘。

“跟我回丹蘭，好不好？”

“小魚，我從冇悔怨過，從冇……”

小魚垂眸低語：“我覺得你立室了。”

電光火石般的頃刻，他擒住了她的唇，像是渴極餓極的獸，撕咬吞嚥。他一手勒住她的腰，一手攏住她的背，將她收緊在了懷裡。

話落，小魚無言，他做得夠多了，她又怎能苛責於他？但是莫非他不想麟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