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敷,如許還不敷,他又施了狠勁,嵌入她的最深處。小魚咬住一絲痛,弓身纏緊他的腰際,如同一枝妖嬈藤蔓。
一隻手抓上了那點碎銀,潘逸刹時被指尖傳來的寒氣凍醒。他睜大了眼,見一雙含怒眸直勾勾地瞪著,像極了小魚。
這統統虛幻如夢,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磨儘春秋。潘逸卻躲不了也推不開,百鍊鋼化作繞指柔。
*****
“小魚,我從冇悔怨過,從冇……”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肯和我走?這麼多年,我何嘗不是想著你?”
“你的枕頭上有脂粉味,想必平時定不孤單。”
潘逸深陷蒼茫,他看著那雙清澈的眸,想起了曾經的海誓山盟。一刹時,情如熾火從心底竄燃,死了的心再度復甦。剛巧,她低頭,眸中交叉不儘喜怒哀樂,密意婉約凝神相望,一點桃花紅靠得如此之近。
纖長的手指抵上了他的唇,小魚收住淚,搖了點頭。
小魚不天然地扯了個笑,像是死力要忍住的哭,不倫不類地漏出了嘴角。
幾記裂帛聲,絹上朱雀四分五裂,翅落在地上,喙落入火中燃儘成煙。他低頭咬上美人骨,將烏黑無瑕的玉脂搓得通紅,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寸柔骨,即便隔了多年也未曾健忘。
“你瞧。”
極天然的語氣,聽不到半點欣喜衝動。他回身推開門,點上案上燭燈,低頭見盆中無炭,他乾脆拆了木凳。
潘逸無言以對,隻好無法苦笑,隨後他側過身,把她摟在懷裡。小魚情不自禁撫上他的臂膀,細數他身上的疤痕。縱橫交叉的疤猙獰不堪,此中五處砍傷在胸,四周箭傷在腹,幾近每處都能要人道命。
潘逸錯愕,眼中閃過一絲痛,稍縱即逝。他收回了手,將那一丁點銀子放回兜裡,避開了她的目光。
潘逸一陣顫栗,滿身的血都往肩處湧,他抬開端,看到那雙眼,和夢裡的一樣。但是他已過了青澀韶華,即便她真得站在這裡,這多年相思交誼,隻化作嘴角淡然笑意。但是見到她斑白的鬢髮,他頓時凝住了神采,訝然不解。
聽到這聲響,小魚回眸。她從他的眉眼看到他的指尖,恍忽之間,如同昨日。
“爹孃老了,我不能走太遠。”
他想他是定是目炫,小魚已近而立,頭髮也不是這般,再說……她也不會到這裡來。
“我能明白。”
提及此,潘逸俄然想起甚麼,極其鎮靜地跳下床榻,翻箱倒櫃一番拿了張紙。
癲狂的醉意,濃烈的酒香,熏得她頭暈目炫,再疼也混然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