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未完，俄然響起短促叩門聲，燕王妃收了後半句話，回身前去開門。門外站著福佑，他焦聲似火，道：“殿下從宮裡返來了，麵色非常丟臉。”

他笑得滑頭，也有些歡暢，趁她不重視，偷偷擒了個香吻。

榮灝大笑，親了麟兒幾下把他送到她懷裡。

“你們幾個彆愣著，還不快點送殿下安息。”

阿嫵漲紅了臉，趕緊抬手把他推開，輕聲嬌嗔：“有人在你也不害臊。”

阿嫵持帕拭去麟兒的涕淚，淡淡地回了個“好”字。

“替嫵娘備房，來者便是客，千萬彆怠慢了。”

阿嫵靜候，趁便打量起那身鳳尾裙。還是是紫，紅到極致的紫，裙襬上金銀線、五彩絲繡出了一隻崇高卻又孤傲的鳳。

婆子難堪地扯起笑，也不知說些甚麼話入耳。阿嫵倒無它意，抱過麟兒且笑著道：“嬤嬤快去安息吧，您也辛苦了。”

王妃哼笑，道：“你這麼聰明，如何會不明白？既然如此，我就說清楚些……”

“冇想到還能見到你，真是有緣。”

很久，王妃終究緩過神，她似冇被她嚇到，輕視地嗤聲一笑。

火還冇燃上那層薄紙，他仍然對麟兒各式心疼。阿嫵利落地將小兒交給婆子，讓她抱回房裡，彷彿急於藏住麟兒的笑靨。

話落她看向福佑，福佑低頭垂眸，靜得如尊像。

一起趕來，榮灝的確累了，叮嚀幾句後就先去安息。他走以後，阿嫵走到王妃跟前深行一禮，婆子抱著麟兒隨她身後屈膝存候。燕王妃看向她，皮在笑，眼卻無情。

聽了這話，阿嫵安靜無緒，一雙眸子直勾勾地對著，清得能反出她的影。

阿嫵見之嫣然一笑，極柔極媚。

榮灝從未曾提起過，阿嫵非常不測，現在身為人母，聽到這番有力之言，同感悲慼。她不由收起含笑，垂眸道了聲：“夫人節哀。”

王妃皮笑肉不笑，道：“這兩個字幾近年年都能聞聲，玉崢死時也這般說，但是彆人又怎能懂喪親之痛呢？”說話，她眼神一凜，如刀似劍般的鋒利。

婢女悄悄將門合起，隨那一聲輕“砰”，偌大的廳內刹時靜如佛堂。阿嫵往深處走去，拐過一道屏風見到了燕王妃。她立於台上，麵朝荷池，聽到阿嫵存候也冇轉頭，不知在想些甚麼。

終究王妃回眸，她見到阿嫵莞爾而笑，不由讓人起了錯覺。不過阿嫵記得清楚，記得她誣告她時那張夜叉臉，醜惡、無情，誓要趕儘撲滅的殘暴。可惜的是燕王妃冇能做到，以是阿嫵還她的笑更加明麗妖豔，如同一隻就逮的妖正在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