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福佑低頭領命，悄聲叮嚀完擺佈後，又隨榮灝身後走上石橋。

“本日奴身子不便利，冇編禮服侍您。”

“慢著。盆裡有水，洗潔淨過來。”榮灝低聲命道，話落，回身走至屏風後。

榮灝俄然轉過身，收緊手中摺扇，低聲道：“如何？同知大人感覺砍少了？”

阿五悄悄把花放下，恭敬揖禮。榮灝瞥見一抹嫩綠輕晃，似有分開之意，便沉聲道：“冇讓你走。”

同知哭笑不得，隻好鞠身謝恩。

榮灝輕言細語，彷彿是不經意提及。

福佑心領神會，恭敬上前低頭道：“書齋的花兒不敷鮮豔，奴讓阿五奉上一盆。”

“下去吧。冇你事了。”

語畢，榮灝將手中“燒餅”拈上拈下，冇料一個失手，石料摔在卵地上回聲而碎，“啪”地豁成了兩半。

同知瞪圓牛眼，倒抽寒氣。

榮灝凝住目光，考慮半晌點頭道好。

“你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

阿五點頭，倉促回到花苑。交頭接耳的婢女們見到她來一下子散開了。有個直腸子的女人忍不住嚷嚷：

“咳咳，殿下，同知大人等待多時了。”管事捂嘴輕咳，適時提示。

阿五僵了半晌，回過神後四周尋聲。

榮灝展扇輕搖，掩嘴嘲笑。他往深處走去，同知忙跟其身後，內心考慮如何說山賊的事。

同知又忍不住道：“殿下……”

阿五略驚，遊移小會兒後便捧上花盆，撩起雲紗。玉珠叮叮作響，簾先人像是冇聽到動靜，還是埋首作畫。

“殿下。昨日南山上，一老夫撿到塊奇石並交於府中。參事一看就知這塊美玉。微臣感覺這是吉祥之兆，特將此物獻給殿下。”

這下同知的臉刷白，他思忖半晌，說：“殿下，畢竟性命關天，一下子殺這麼多人怕是分歧適。”

“殿下，這……這……這定是用心叵測之徒坑蒙殿下，微臣這就去查個水落石出。”說著，同知兩手緊握成拳，義憤填膺。

極好聽的聲音，就是有點冷。

阿五止住腳步，往那兒看去。他一手扶袖，一手執筆，正細細勾畫紙上牡丹。執筆的手纖長光滑，如玉砥礪。阿五忍不住順著它往上看去，眼波滑過錦緞金絲，終究定在了他的臉上。

“誰讓你把花放這兒？快放裡頭去！”

清池中的幽蓮含苞欲放，榮灝不由立足，望著婀娜出了神。

榮灝摘去遮目香帕，斂了憂色。大春兒見之忙端來香茗奉上。榮灝喝去大半杯，緩下氣味寂然道：“讓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