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半坐在地，抱住殘花發楞。潘逸看她肥大的身子淋得濕透，忍不住脫下外袍，以此作傘撐在她頭頂。

“不都有副將在？對了，記得那潘老將軍不是你二叔？”

侍童手腳利索，“唰”一下收走大字要去裝裱。眾門客大驚，一人忙出頭說：“殿下，鄙人感覺那‘中庸’二字更妙，特彆是這“庸”字，筆劃繁複，可殿下寫得王氣實足啊！”

榮灝再次打量，最後點頭道：“那這副也裱了送給父王去。”

終究，腳步聲近。轉轉頭，阿五正提裙踮腳，謹慎繞過來。翠綠羅紗下是雙小巧的足，包裹在五色絲繡鞋裡。

“是！”

潘逸眉頭緊皺，直點頭：“都不好。”

初度相見，冇人敢在他麵前冒昧。混熟了，大家道是――草包。“以形補缺”用在他身上再得當不過了。

這雙眼睛夢裡見過。潘逸心絃輕顫，微微睜大了眼。阿五還是呆愣，就和初遇時的一樣。

“陛下曉得會扒你皮的。”

“來人，將‘有為’裝裱送去給我父王，讓他看看我在這兒習的好字。”

輕穩的腳步在不遠處顛末，阿五悄悄側首，眼波微動。他遲了步子，她立馬低頭，直到腳步聲走遠。

“這幾天熱了，要不你待下月初去請潘老將軍。記著，就說商討國事。”榮灝又誇大了句，潘逸除了點頭以外也冇甚麼體例。

榮灝抿緊薄唇，三指輕執紫竹筆桿，又當真地寫了二字。一筆落，一筆提，墨染之間，沁淡了香爐獸口飄來的西域奇香。

前些日子下雨。一天，潘逸路經後院，見一女人頂著帕子小跑。她急倉促地將露天花盆搬到廊簷下，冇料滑了一跤。花盆碎了，泥濺了一地，鮮豔牡丹橫臥在地，被雨水打殘了。

“冇錯，他恰是我二叔。”

話落，世人齊聲擁戴。

一幅寫著“有為”，另一幅寫著“中庸”，看起來半斤八兩，但又不得不挑出一個尖。

不知不覺，潘逸唸叨阿五的次數變多了，看到片葉子，都感覺翠綠得如阿五的裙。實在丫環的衣裳一個樣，恰幸虧他眼裡阿五身上的衣裳格外翠嫩。

潘逸叫苦不迭。榮灝不覺得然，蕭灑揮袖，道：“讓你去裝裝模樣，隻不過幾天的工夫如何會有人打來，再說素聞潘將軍名聲，我正想見下他。”

自那天拜彆後，潘逸經常會想阿五的來源，他搞不懂那女人怎會被家人狠心賣掉，莫非是後代太多，吃食不敷？又或是父母病弱，隻能以女換藥？而這些事，隻要阿五自個兒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