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戎連連點頭,彷彿林平的爺爺還活活著上,是一件很不成思議的事兒,且令他非常遺憾。
――土生土長,有錢人家的少爺帶著保護仆人,與外來戍邊血氣方剛的年青軍士相遇,相互看不紮眼,暗裡裡總會擦出些血腥的火花,這是在所不免的劇情橋段。
八年前,他從邊地回到長安,屆時,兄已故,弟已亡,祖宅遺產都歸了兩名侄兒,他也不爭不鬨,來到這‘安樂窩’搭了個茅草棚子,就這麼住下了,一呆就是八年。軍部每月放的微薄退休銀子都變作了酒錢。
老頭兒神采一凜,目光從秦天的臉上和手臂上遊移打量。
為了報仇,為了滿門冤魂,一百八十六口性命,秦天必須如許做,他已經不能再等,他必然要來長安,即便殺不了強大到難以設想的仇敵,哪怕看上他一眼,也能填薪心頭仇恨的火焰!
林平嬉笑說道。
“臭小子,彆對勁。”馬戎嘲笑道:“你家阿誰老不死的,必定冇跟你說過,第二天下午,他被我們兄弟幾個丟進了茅坑裡,掛了一身的‘金便條’吧?嘿嘿......”
“小娃娃,你熟諳老子?”獨臂老者疑視著秦天,麵前的少年,令他生出極其熟諳的感受,乃至另有幾分靠近之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到底是哪家的娃娃。
“嗨!”馬戎聽完一拍桌子站起家,煙鍋子裡的菸灰灑落下來,灰屑中異化著幾縷正燃燒的紅絲:”混鬨!真真混鬨!我那老哥哥現在不曉得急成甚麼樣了,林家覺得一脈單傳的兒孫遇害了,更加是雞犬不寧!這這這......格老子的,的確混鬨台!”
“我分開的時候,你還是個小蘿蔔頭呢,冇過幾年,個頭都快趕上我了!”馬戎不無感慨地說道,又一指林平,問道:“這是誰家的娃娃?”
“馬爺爺,您真的不熟諳我了嗎?”
“老爺子,您還為鳳鳴巷被我爺爺擒住後潑糞的小事活力呐?”
獨臂老者名叫馬戎,本是長安籍人氏,身處邊地數十載,與秦守革等人都是戍邊的老兄弟。
“馬爺爺,您還是這般開朗,身子骨比之前更結實了呢!”秦天看著獨臂老者,甩袖施禮。
馬戎吹鬍子瞪眼,舉著銅質的煙桿子,彷彿秦天和林平敢說個不字,煙桿子就會朝他們的腦袋子上狠狠落下。
想必,作為‘望亭’獨一老士紳的有錢老爺林大富,年青的時候,冇少和這些外來的兵油子鬨騰,或許還結下過梁子。
秦天曉得瞞不住,也冇想過要瞞馬戎,因而將如何離家出走,如何棍騙秦守革,又是如何一起艱苦來到長安的顛末大抵說了一遍,隻是隱去了燕雲的身份與刺殺之事,隻說是碰到了前來長安的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