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厲苦笑。那不消了。

邱。

那你對奇經八脈可有體味？淩厲詰問。

死真是一種很奧妙的東西，等死更奧妙，幸虧他另有事可做。

淩厲低著頭，坐在床上。桌上的畫像和劍都收起了，竟是一應乾清乾淨，地上卻鋪了薄毯，明顯是為運功而備。

這疼痛令他集合了些意誌，彷彿驀地覺悟本身剛纔是不是墮入了種迷夢，而那迷夢頃刻醒了，令他全然想不起夢裡有些甚麼。他陡地一驚，低頭去看，冊頁上竟滾上了血跡。他倉猝用衣袖吸乾了，捋了捋書邊，壓平了，吐了口氣，劍隨之回鞘，放到了一邊。

這……或者是以內功逼迫入敵手穴道當中吧，程方愈不明他意之所指。

他回想他的諸般事情，心道他這般年紀悄悄，若要為救人而死，畢竟也不免表情起伏，不覺也有點憐憫，好言道，淩公子怕是太累了，還是好好歇息為是。

貳心中略感蹊蹺，心道時候無多，他竟俄然這般想得開了麼？目光微轉，已瞥見桌上放著他的烏劍。劍身似是壓住了甚麼紙頁。他初時隻道是淩厲將那青龍絕學隨便亂置，卻又見那紙張甚薄，似在飄起，不由獵奇，走近去看，竟是一幅畫像，畫技稚拙，畫中人正抬頭而躺，以手覆眼，模樣風趣。他不自發地朝那帳中的淩厲看了一眼。畫的彷彿是他？看破著應是夏季的時候了。是那個所作？

你若如許想便最好，免得你寫起來也心不甘情不肯。拓跋孤說著，將早已備在一邊的紙筆移至案上。

見淩厲不睬本身，他便也走出，正要關門，卻聽淩厲道，程左使！

淩厲似是低頭想了一想，道，你能承諾我一件事麼？

我本來就快冇命了。

淩厲搖了點頭，又道，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霍右使呢？

他伸脫手去，指尖撚住那鋒利的劍刃，悄悄一擦，肌膚分裂，鮮血珠兒似地滾落下來，有些疼痛。

他一向研習到第二日的天氣微明，對於時候的變動竟涓滴不覺。翻過這一頁，他才俄然驚覺本身不知不覺竟多看了大半篇，忙又翻轉頭去。門上有人篤篤敲了兩響，他一轉頭，隻見是程方愈排闥出去，一看幾上，便道，你不睡又不吃，真想送命麼？

程方愈點頭道，那便曉得未幾，必不如霍右使那般博學。

我不像旁人，會將廣寒的性命視作兒戲。淩厲還以冷語。

指肚上的血痕猶在，傷口卻已開端結痂。淩厲低頭恰都雅見本身這雙手，不覺呆呆諦視，心中一時之間，似有所悟，看了半晌，又俄然伸手去翻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