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著幾乎給他弄折了去的脖子,站在原地,幾近心死般看著他:“我今個被夫子罵了,有點兒難過。”
“籌辦回京的時候,你爹八成不會承諾讓你跟我分開,擇日不如撞日,你既然如許難堪,我便帶你先走也並無不成。”
陛下走著走著,一手接過我的書,另一手往我頭上一擱。
陛下站在那,伸手朝河堤那遙遙一指,“你阿誰角度看不著,過來這邊就能……”
……
陛下恍然般微微點了點頭,翻了頁書,冇理我了。
還冇反應過來,手臂便給人拽住了,陛下的聲音似是無可何如:“這邊。”
不過我想,這八成是某種偶合給我帶來的錯覺罷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有點顫抖,這這這,轉刹時天下天翻地覆,從窮鄉僻壤到繁華京都,自我爹眼皮子地下同哥哥私……呃,逃脫。
我嘴上難堪應了一句哦,腳下跟著他的力道而去,暗下卻偷偷揉了揉心口。
那一份突如其來且難以辯白的難受與空落,濃烈得不似是我所能瞭解的豪情。
他話冇說完,我便已經跑上前,一頭撞進了他的懷裡。
出乎料想,陛下今個夷易近人得嚇人,涓滴火氣都冇。僅是在我靠近的時候,像是平常一樣拍開了我朝他伸去的手,然後淡淡道:“陣雨,找個屋簷先躲躲。”
“你不是說要跟我走麼?”
陛下唇角動了下,彷彿要說點甚麼,但是眸色幾番竄改,手中將冊頁一合,僅吐出來一個字:“恩。”
寂靜了好一陣的陛下抬手,掌心覆上我靠在他肩膀上的額頭。
我在上輩子除了小時候不懂事鬨騰過一陣,厥後嫁到芍藥山莊。孤身一人,無所依托,性子垂垂就給磨平了,再冇乾過甚麼特彆的事。中規中矩,姿勢猶若牆根之草,隻恨扭捏得不敷順風適時。
撿起書,一起上把後果結果都給他說了,並且奉告他也許今晚就是我的大限,我一小我實在有點接受不來。
走著走著,忽覺邁入了一道暗影。昂首去看,落日西下,橘紅天幕映托一道苗條的身影,霞光如披,光影勾畫他姣好的側顏,衣衿浮動,袍角翩翩,負手凝睇遠端。我一時看得愣了,恍如有一縷雲間散落的暖陽,猝不及防撞進我的內心。
我隻得給他改正側重點:“我是說,我被罵了,哥哥你就不能安撫我一下麼?”
我:“……”
“你既然如許難堪,我便帶你先走也並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