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憂他的安危，瞞著父兄，留書出走，一起找尋他。她在山野尋到他時，他身中一箭，箭上還淬了毒。到彥之找來毒聖歐陽不治為他解毒，那邪老頭竟配了一味“女兒紅”做藥引。

不知等了多久，那道殿門纔對她敞了開。

熱誠，隻要效鮮血才洗得潔淨。

芷歌本來耷拉有力的腦袋，驟地僵起。她吐了吐氣，卻再吐不出阿誰“不”字，隻微顫著點頭的行動在訴說她的順從。

徐羨之冷哼：“為父會叫他悔怨本日所為。”

芷歌不信，建康台城竟然有貴女不熟諳她的。阿誰女子清楚在裝，更口口聲聲諷她是客。她冷得想笑。

可他當著她的麵，與這女子這般作為，便是硬生生地澆滅她心頭殘存的那點希冀。

現在，他竟派了教養嬤嬤為她驗身。

繚繞於心的萬般疑亂，早已不必開口了。芷歌僵站著，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對兀自甜美對視的璧人，嗓際暗湧起一股腥甜。她生生吞了下去。

“這門婚事，鐵定是不成了。”母親一瞬似老了十歲，“罷了，是你命裡該有這一劫吧。你還年青。統統都會疇昔的。隻吃一塹長一智，幺兒啊，男人的心，此後都莫信了啊。”

那女子著淺碧羅裙，眉眼淺淡，容色稱不上絕好，但他看她的眼神卻極是和順。那是過往隻專屬於她的和順。

十餘載的情義，如何會是假的？芷歌千萬不信，可當她一起疾走著入了宮，見到承明殿那幕，便由不得她不信了。

啪――狠狠一記耳光扇在臉上，芷歌卻感受不到疼痛了。

他能夠眼睜睜看著庶子拚殺身故在疆場，也能夠袖手默許嫡妻吊頸在祠堂，對她這個向來捧在手心的老來女也是下得了狠心的。

他正與一女子對弈，捏著專屬於她的那套白羽墨玉棋。她不認得阿誰女子，疇前，他身邊除了她，也向來冇有過女子。

阿車夙來話少，能用行動申明的話，從不會明說。

但是……

“皇上，您既有客人，臣女便辭職了。”

一起奔來宮裡，她實在已經有幾分信了父兄的話。賴在正堂冇法回宮覆命的嬤嬤，早已硬生生幻滅了她的念想。可她猶自不斷念。

她如何信，十年工夫都是虛幻的？

世人皆說，蘭陵郡有兩寶，蕭家兒郎，潘氏貴女。蕭家郎頻出治世之才，潘氏女可母範天下。

隻是，他未曾猜想老婆竟剛烈至此。隻是看到那三尺白綾那刻，他又感覺這纔是他的妻。血書和白綾斷了他讓步的念想，也激起了他的恨意和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