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安然了,那就此彆過吧。”蕪歌早在途中,與拓跋燾分騎兩騎。她草草拱拱手,便驅馬作勢拜彆。
胡夏始皇赫連勃勃病重,太子赫連昌勢弱,諸皇子對皇位虎視眈眈,奪嫡內鬨不竭,關中大亂。拓跋燾此行是去趁火打劫的。
徐羨之挑眉,靜待著敵手切入正題。
“劉義隆,你放下!你如果留下這株花,我――”哭腔較著頓了頓,才道,“我就再也也不要見你了!”
心一自發得是平心靜氣了,可聽著更像在撒氣了:“你且再忍耐一段光陰,等入了平城,認了親,做實了你和拓跋燾的婚事,貧僧就走了。”說罷,回身就走。
義隆早推測會是如此。若非實在是上天上天都查不到蛛絲馬跡,他決計不會下口諭宣他入宮。他啞忍地反覆:“朕問你,她現在身在那邊?”
義隆把目光從指尖的皓白棋子上收回來,看向老謀深算的臣子:“她在哪?”
他最討厭徐家人的驕橫妄為,懶得再看她一眼,便躬身去拾那株蘭花。
他冇看她,也聽得出她哭了。對於放縱她率性這點上,他早已膩煩透頂了,當即捧起了那株蘭花。
徐羨之嚅了嚅唇:“恕微臣癡頑,不明聖意,還請皇上明言。”
蕪歌見他這般神采,有些心虛地斂了眸:“對……不起。”
“徐芷歌!”他連名帶姓地喝止她。
樓婆羅和崔浩又相覷一眼,悻悻地一人抓著一把絡腮鬍,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他們的主子,萬般皆好,除了風騷,另有些吊兒郎當,不著邊沿。
徐羨之迎著對坐的目光,頓了好久,才道:“皇上那日也瞧見了,彭城王帶著她――”
拓跋燾斂笑,不悅地掃向二人:“說話不算話,烏龜王八蛋。”他冷哼,“你們好樣的。”
隻一眼,就被阿誰嬌橫善妒的女子瞧見了,“哪來的花,看著這麼味美?秋嬋,去,扔荷花池裡餵魚。那群錦鯉正餓得緊。”
拓跋燾勾了勾唇:“好。記著,過期不候。”
現在,再度對坐,卻已是物是人非。
承明殿很沉寂。新帝彷彿是識了時務,成了啞忍的豪傑,未再對徐家脫手,倒叫一旁坐山觀虎鬥的護軍將軍檀道濟模糊焦急。特彆是那日朝後,新帝竟伶仃宣了徐司空入承明殿寢殿下棋。
待人走遠,樓婆羅湊了上來:“主上,您不會是當真了吧?娶個來源不明的女子為妻,於您,是大大的倒黴呀。”
義隆悄悄舒了口氣,老狐狸肯還價還價,證明她真的還活著。他的指滑過棋笥裡的皓白棋子,小幺很喜好抓起一把羊脂玉白子翻飛在指尖把玩。那樣的景色,此生都難再見了。他暗吸一口氣:“除了椒房殿不能動,愛卿想要甚麼,說說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