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她要報仇!
義隆蹙眉。他預感小幺想要他聽的本相,必定是他不樂意聽的。
袁吳氏身子一僵,震驚又驚駭地望著高高在上的君王。她微微張嘴,再張嘴,才顫巍巍地問道:“以是,那些人……當真是皇上派去的?”
小幺。隻要回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心口就疼。
高門大戶裡,當家主母買一些貌美婢女為嫡女陪嫁,名曰近身侍女,實則是為自家蜜斯固寵的姬妾。這算不得甚麼希奇事。
“的確是淑妃娘娘叮嚀罪婦來求見皇上的。”袁吳氏到底做過五品誥命,哪怕落魄如此,麵聖卻並不怯場。她迎過天子拷問的目光,衰弱地勾唇,竟笑了笑:“娘娘叮嚀,當年的本相,對皇上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袁吳氏逃出南蠻的放逐之地,是一起乞討來南嶽的。
袁吳氏鬆了口氣,在被宮人扔回屋裡時,摸爬著跪直。
現在想來,擺佈逢源的……義隆已道不清還該不該喚她莫姨了。依著義隆的城府心機,不肖袁吳氏再多言,已然猜到了後文。莫氏怕是不止拉攏了張夫人,怕是連二哥的生母孫夫人也在拉攏之列。
他冷哼:“你要有半句虛言,你的孫女女兒們也彆想活了。”
那張俊朗的臉,曾在無數個夜裡撥動過她的心絃。
她看到宗子的頭顱,亦如她的夫君。
袁吳氏怔了怔,解釋道:“罪婦說這段舊事,並非要求皇上憐憫。罪婦隻想皇上信賴,罪婦與先太後和莫氏是一同被賣進張府為婢的,罪婦曉得那段舊事。”
他彷彿瞧見阿誰女子正微勾唇角,噙著淚輕嘲地看著他。
“拉下去,賜死。”他沉聲,在澎湃的血氣騰上嗓際時,揮手屏退了世人。
莫姨聲淚俱下的模樣,義隆至今還影象猶新,端得是姐妹情深。
義隆的麵色極是丟臉,薄唇輕抿著想說點甚麼,卻似失語。
“罪婦的年紀比起先太後和靜妃的生母莫氏要小了六七歲。那年,故鄉鬧饑荒,凡是還能轉動的都居家避禍。我們是在避禍時相遇的。”袁吳氏的眸子排泄淚來。她微微歪側著腦袋,苦笑道:“兵荒馬亂,固然還冇到易子相食的境地,卻也差未幾了。避禍的女娃都是用來賣掉換糧的。”
將死之人,膽量是極大的:“我是眼睜睜看著阿誰毒婦是如何欺瞞皇上的。當年,王妃開罪被賜死,一院的嬤嬤婢女都被打殺。王妃念我忠心耿耿,留了我一命。可我還是被王府發賣去了那種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