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箱蓋並未蒙塵，也不知是箱子的仆人常常翻開，還是打理的宮人分外勤奮。

又是寂靜。殿外吼怒的北風，都因這寂靜，近乎貼在了耳畔。

義隆瞥一眼胳膊，隻笑了笑：“又冇用上這隻手，無礙的。”

蕪歌解下掛在脖頸的那枚發白的護身符。自從“重歸舊好”，她就特地把護身符貼身戴著。哄他也好，欺他也好，現在已經毫無需求了。

義隆的目光也漸染潮意：“小幺，你我未曾一起守過歲。本年，就你我吧。團年飯，也就你我和齊兒就好。”

小傢夥獻寶似的接道：“周武王，稱三王。”

義隆的唇角顫了顫。他垂眸，低笑出聲：“你捨不得的，小幺。”

“我覺得你早扔了。”她抬眸，看著男人超脫的側顏。

蕪歌親手剝了一隻蝦，送到齊哥兒碗裡。

齊哥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梭巡，有些不安閒地吃著。

義隆並非好脾氣的男人，若非自知理虧，他是千萬容不得誰如許詰責本身的。哪怕小幺，也不成以。隻是，自從那日午後，小幺抓起那把匕首削下他的皮肉後，他便感覺萬事都不該再與小幺計算了。

還隻是罷了……

對於這個李代桃僵的孩子，蕪歌是很心疼的。隻是，這孩子固然靈巧懂事，卻與她並不靠近，反倒是對義隆更親一些。

蕪歌看著舅甥倆一來一回，幽幽地蹙了眉。這個小傢夥是冇有父親的，故而對這個親厚威儀的父皇有著本能的靠近。蕪歌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

她起家，適時地抱開齊哥兒坐回本身的位子：“彆煩著你父皇了。”她又扭頭對義隆：“你的手還傷著呢，也不怕扯開傷口。”

如許動容的話，卻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聽著更給人扼腕感喟的感受。

小傢夥的神采白了白，有些出錯的誠惶誠恐：“對對不起，姑姑。”

晚膳用得很寂靜，絕然分歧於常日。本來，每日晚膳後，義隆都會再考考齊哥兒，或是教小傢夥下棋。可本日，卻有些分歧。

蕪歌在一陣暴風暴雨般的急怒後，沉寂下來，心口隻剩荒涼的酸澀和絕望。“以是。”她艱钜地開口，“你本來想說甚麼？”她極儘諷刺：“靜妃不但不暴斃了？還重登皇後寶座？”

蕪歌怔然，呆呆地望著他。

蕪歌扭頭看向他，眸子映著燭火一閃一閃：“你送給我的，除了那把匕首，都沉進荷花池了。你親手給我描花腔的金飾，十足都熔掉了。你把我的那頂後冠熔了鑄成新的給了袁齊媯，我把那些金水鑄成金豆子，一粒一粒都賜給了南風小倌。”她明麗一笑：“留著那把匕首，我本來是想紮進你內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