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前，幸運不諳世事的女子，已然曉得啞忍了。袁五妹微眯了雙眸，回以一個一樣清婉的淺笑。她乃至嬌羞地抬手，摸了摸髮鬢上的紫雲釵。

蕪歌瞭然地點頭，凝睇著他，帶著點委曲的詰責口氣：“你返來有段光陰了吧？卻為何瞞著我？也不來見我？”

蕪歌挑眉，不覺得意地笑笑：“你如何知她與我分歧？如果她當真與我分歧，你本日又為何會進宮來見我？”

這是兩個月來，她們頭一回照麵。她們之間隔著爭奇鬥豔的鶯鶯燕燕，相視一眼，相互勾唇含笑，點頭以禮。不明就裡的，還覺得這是一對相敬如賓的娥皇女英。

她的目光瞟向阿誰明豔奪目的妖妃，一身火紅的宮裙，紅豔豔的紅瑪瑙頭麵，乃至連眉心都蘸了一燃燒紅的花鈿。

兩人對視好久。

“靜妃氣數已儘。你所圖的，她必定給不了。你想要的，隻要淑妃娘娘能夠。”

她明顯都已在心一的悉心顧問下，尋覓到了一點虛無的希冀。可一刹時，就被全數幻滅了。

她眺望一眼袁五妹，對她點了點頭。

“主子。”婉寧上前想安撫他。

終究，殿外起了喧嘩。是北伐得勝返來的天子和功臣們一起從建康北門開進了宮門。

她笑著點頭，順從著命婦對皇妃的根基禮數。

齊媯瞥一眼檀婉妃和王端妃，心底冷嗤，不過是一對跳梁小醜，即便她被廢，後位也輪不到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

他哽住，再度張嘴時，淚滾了下來：“若你再執迷不悟。”他顫巍巍地點頭，“我……我……”他張嘴又張嘴，總也憋不出後半句來。

蕪歌微微點頭，被他傳染普通，也是滿目悲憫：“不成能了。心一，當醜惡的本相被揭開，我和袁五妹一樣彆無挑選。除非人能自欺欺人一輩子。”她輕歎一氣：“可那是不成能的，心一。”

“冤冤相報何時了？說到底，你還是想操縱她對於袁皇後――”

時已初冬，拂曉時候，竟飄起了小雪。六宮粉黛齊聚承明殿，恭候聖駕返來。本日是君臣同樂，北伐的文臣武將，家中的誥命夫人也一併被聘請插手這場宮宴。

心一不知為何竟是心如擂鼓，連額角都冒起細汗來。在蕪歌走到離他三步之遙的時候，他竟心虛地退後一步，紅著臉，垂了瞼。

嗬，妖婦。齊媯心底冷哼，但她冇法否定，這個妖婦何其妖豔奪目，也難怪朝野表裡都在瘋傳潘淑妃椒房獨寵，大有要年青的帝王斥逐六宮，唯她一人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