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吟雪吃癟，臉頰微紅，可一瞬就調劑得雲淡風輕。她清淺含笑：“是。陛下有所不知，燕國公主和親高麗，雖不久就病故，可厥後和親高麗的倒是我夏國公主。”

這還了得？月媽媽已顧不得怔愣了，一個箭步撲上前，護犢子似的從拓跋燾手中奪太小傢夥掂在懷裡，紅著老臉哄著：“二皇子莫哭了，二皇子笑起來像極了娘娘，是最敬愛的。”

拓跋燾打量他的臉，又打量他的行動：“這是嘀咕甚麼呢？叫父皇。”

赫連吟雪不平氣地冷看著宗愛。

月媽媽一見這架式，急得眸子子都瞪圓了，急巴巴地向寂靜候在一側的宗愛使眼色。

赫連吟雪不急不慌地福禮，早不是舊年郯郡時狼狽不堪的慌亂模樣：“陛下恕罪，隻是以事惹事甚大，臣女才求得太後孃娘恩準，前來龍城，奉告皇上。”

宗愛隻顧著替他擦背，語氣還是平平得很：“陛下若留赫連吟雪在身邊，姐姐哪怕九死平生北歸了，也不會返來的。”

她現在是越來越有妖妃的自發了。她順勢環住義隆的腰，臉頰貼在貳心口，聽著他遒勁的心跳，淺淡地說道：“你要謹慎些。”

現在，她對阿車的每一分眷戀和不捨，都拿捏得恰到好處，多一分顯得矯情虛假，少一分隻怕要惹高位者不快。

拓跋燾臉上的憤怒更甚，心口都因越焦炙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宗愛說完，便也隨了上去。他跟到了淨室時，拓跋燾已順手甩開盔帽，正要解著腰帶。而赫連吟雪已走上前，微紅著臉，伸手想要代庖。

赫連吟雪側身回眸，目光不善地看著麵前不識汲引的小小寺人。

赫連吟雪怔了怔。

拓跋燾像是不記得那女子的存在。

蕪歌對義隆企圖分身其美的心機，早已洞若觀火。朗悅殿那頭安設的暗衛，較著增加了很多，蕪歌也懶得過量刺探朗悅殿。隻是，一個多月後，她還是收到徐湛之安插在齊媯身邊的眼線，阿誰洗掃的粗使宮女遞出的動靜。

宗愛連欣喜的話都是淺淡的：“姐姐內心是有陛下的，不然，哪來的二皇子？”

拓跋燾跨入湯池，坐臥下來：“這些事，犯不著你脫手，叫宗和好了。”他對阿蕪的親弟弟，非常存了幾分相惜之情。服侍人的活計，他向來是叮嚀他的。

赫連吟雪早有籌辦，她抬眸看向清雋的年青帝王：“隻因他的寵妃是臣女的胞姐，陛下隻要問問收殮宮妃的奴婢，是否有赫連貴妃，便可鑒定臣女所言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