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亡國公主也是個豁得出去的勇敢女子,明顯對個寺人的警告不屑一顧,她還是站在遠處,悄悄淺淺地看著天子寬衣解帶,並無要分開的意義。
建康宮的雙妃之爭,跟著義隆北伐出征,成了一場拉鋸戰。
而那赫連吟雪竟然冷靜地跟了上去。
宗愛闖出去充當這不速之客,這對男女之間好不輕易有些含混的氛圍,便被難堪突破。
“你返來,會恨我吧?”蕪歌望著那池愁斷腸的秋水慨歎。隨即,她無謂地笑了笑,他們本來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過往和現在的各種膠葛都是不該該的執念。她是生不出阿車那樣自欺欺人的執念來的。回顧舊事,她會痛會悲乃至會不捨,卻深知隻能勇往直前。
靜妃娘娘這個月的月信,冇有來。
宗愛目露警告地冷看那女子一眼,就跟了上去,純熟地為拓跋燾解下盔甲。未幾,拓跋燾已卸下盔甲,隻剩一身烏黑裡衣了。
她早已是兩世為人,不,算起來,或許是三世為人了。
拓跋燾像是不記得那女子的存在。
拓跋燾微怔,旋即哈哈大笑起來。半晌,他才斂笑:“你跟你姐姐的脾氣,倒是類似。”
現在的義隆很輕易滿足。出征前得小幺一句丁寧,他擁著才子,心對勁足地點頭:“等朕返來。”
自從蕪歌拜彆,向天子投懷送抱的女子,數不堪數。拓跋燾早已不堪其煩,見這女子靠近,他下認識地比手止住她,餘光瞥一眼一側的崔浩,沉聲道:“不必故弄玄虛,崔愛卿是朕的肱股之臣,不必避諱。”
……
拓跋燾瞥向宗愛:“你過來。”他說著,便與一臉嬌羞的女子錯身而過,徑直走向氤氳霧蹙的湯池泉眼。
她現在是越來越有妖妃的自發了。她順勢環住義隆的腰,臉頰貼在貳心口,聽著他遒勁的心跳,淺淡地說道:“你要謹慎些。”
赫連吟雪不急不慌地福禮,早不是舊年郯郡時狼狽不堪的慌亂模樣:“陛下恕罪,隻是以事惹事甚大,臣女才求得太後孃娘恩準,前來龍城,奉告皇上。”
對於老媽媽搬出阿誰死去的女人,赫連吟雪心底冷哼,麵上卻還是清欠含笑。
月媽媽也顧不得其他,抱著小傢夥就走到宗愛跟前,壓著嗓子道:“少爺,這可不成啊,不能由著那些狐媚子近陛下的身。”
拓跋燾臉上的憤怒更甚,心口都因越焦炙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宗愛連欣喜的話都是淺淡的:“姐姐內心是有陛下的,不然,哪來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