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私窯，”顧泰見怪不怪道：“這類事也冇人往外說。”

“為甚麼？”

“有泰爺盯著，還好。”顧安看出他的怠倦，心疼道：“老爺，在鄉間刻苦了吧？”

“哼，公文最後一天下達，是想打本官一個措手不及吧。”傳聞按察使帶了千數人的軍隊，如果不提早告訴，憑清江驛一個小小的驛站，如何能夠做好歡迎事情？到時候歡迎事情出了疏漏，惹按察使大人不快，他顧謙就算不丟官，也會被按察使大人嫌棄。

“我找了幾個本地的地痞兒跟蹤過他，但是三回也隻勝利的跟蹤過一回。”顧泰皺眉道：“姓劉的警戒性很高，彷彿在顧忌甚麼。”

“是，下官謹遵臬台大人教誨。”蕭玉卿低下頭，一副謙虛受教的模樣，見他仍然是這副不溫不火的老好人道格，周臬台搖了點頭，道：“行了，我們上路吧！”

換好了衣服，點齊了差役，顧謙帶著世人快馬奔出了清江縣城。一起奔馳，一向奔到了間隔城郭三十裡的望江亭，顧謙才勒住了馬頭。

顧謙本就出來的晚，幾近是方纔列隊，不遠處就傳來了滾滾煙塵，他眯眼望去，隻見一隊打著旗號的步隊，踏著噠噠的馬蹄聲，朝他們飛奔過來。顧謙心知這是按察使大人到了，倉猝整肅衣冠，滿麵恭敬地候在了道旁。

顧謙向周運泰行了個禮，用非常可惜的語氣對周臬台說道：“稟大人，下官已經令驛站為官兵們搭建了草房，籌辦了飯食，現在草房已經搭成，飯食也已經做熟了，如果不住、不吃，這一千多人的份例可就白白華侈了。”

“是……”顧泰頓了一下，才低聲道：“南街的一個粉頭。”

“顧安！”顧謙一躍而起，大聲喊道。

“我曉得了。”顧安將他引到了二堂前麵的簽押房，又給他奉上了熱茶，這才輕手重腳地下去了。

因為過分倉猝，顧謙隻來得及認清了按察使周運泰的模樣，至於他的侍從，顧謙還冇有機遇熟諳，以是他也忽視了站在周運泰中間，身穿便裝冷靜打量他的興化知府蕭玉卿。

“老爺，您返來了！”顧謙剛到縣衙門口，就看到了候在門口的顧安，他下了馬，將韁繩丟給前麵的顧小九，在顧安的迎候下進了門。

顧泰壓下內心的小衝動，思忖道：“我傳聞蕭知府是慶熙二十二年的進士，那一屆的考官……”他停頓了一下，抬高聲音說道：“但是嚴首輔。”

心氣不順地吃了一頓早餐，顧謙又跑了一趟驛站，親身查抄了驛站的籌辦事情，在把驛丞和驛卒訓得狗血淋頭以後，顧謙總算是順了氣，回到縣衙，讓顧安燒了鍋熱水，好好地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