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握緊了帕子,低眉紮眼應了:“謝母親教誨,兒媳記下了。”
這倒底也是她十月懷胎掉下來的肉。
裡屋有人說話,傅老夫人的低喝、紀氏的哭聲、另有一個圓潤而刻薄的男聲...
她站在了傅老夫人身前,她拘上一道禮,喚她:“祖母。”
王昉邁步往前走去。
傅老夫人看著她,目光中有遮不住的垂憐。
他這話說完,又朝王珵、程宜拱手作揖:“此事觸及陶陶,扳比大哥、大嫂擔憂,是允之過,但請懲罰。”
王允站起家,朝傅老夫人躬身一禮。他身量高,模樣與傅老夫人有幾分類似,現在穿戴一身三品緋色繡孔雀的朝服,剛正的國字臉上透著幾分忸捏,聲音刻薄而圓潤:“母親,此事雖是杜姨娘一人所為,我和阿蓁卻也有管束不嚴之過,請母親懲罰。”
...
她嘴角微張,倒是無聲兩字...
待見到了王昉,她的神采才軟了幾分,一麵是喊她:“陶陶,過來。”
王允。
傅老夫人看著底下世人,眼滑過麵色慘白,雙眼無神的王佩,又見她身上衣衫薄弱,款式也是老舊了的...心下一歎,便又看向紀氏:“你身為主母,卻有察教不嚴之過,念你初犯,便不予究查...隻是沖弱無辜,你身為主母,既聽她叫你一聲母親,做事便需不偏不倚纔是。”
王昉深深換了好幾口氣,才邁步往屋裡走去。
一抹佛香,隨風飄搖。
兩民氣中所怨,也隻是怨在杜姨娘一人...
她說完,便又跟著一句:“讓府中的下人都過來觀刑,我倒要看看,今後府裡另有冇有人敢賣主求榮?”
紀氏一愣,在看向王佩的時候,心下一緊。
傅老夫人看著王允和紀氏,對這個紀氏,她向來就是不喜的...
傅老夫人點了點頭,她喚李嬤嬤出去,是與她說:“杜姨娘以下犯上,不安於室,以七出之條休之,你讓人把她的屍首抬到杜家去。至於陶陶身邊阿誰丫頭...”她冷嗤一聲:“這類賣主求榮的賤婢,杖責五十板子,府中如有其親眷,以連坐之名杖之,不管存亡皆趕出國公府,永不錄入。”
一夜勞累,還未等行刑,便已有些支撐不住。
李嬤嬤領著陪侍的丫環都站在屋外廊下,見到王昉這一行忙上前打了見禮,一麵替她解著大氅,一麵是低聲說道:“人都到了。”
傅老夫人把放在案上的信遞給他,手中佛珠悄悄轉動著:“她是對十二年前那樁事,耿耿於懷...是以才結合你身邊的丫環,侵犯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