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大了嘴巴,一句老子不賣了,堵在喉嚨裡,吭哧半晌,就是吐不出來。
“冇瞥見啊,茶葉都冇了,想買再等三天吧。”小伴計隨口說道。
“姑蘇的票券數額龐大,加起來超越千萬兩白銀。把握如此浩繁財產的大師豪商就像是一個個刁悍非常的懦夫,披著堅固的盔甲衝向疆場。但是當他們麵對仇敵的時候,才驀地發覺,手裡的兵器竟然是豆腐做的。”
他嘴上這麼說著,但是也不能眼看著茶社冇了茶葉用,轉過天,還是跑到了茶行去看了看,公然櫃架空空如也。
“喂,朋友,茶葉賣嗎?”一個大漢隨口問道。
……
到了掌燈時分,彙總的數據終究出來了。
唐毅一邊唸誦,一邊揮筆,寫完以後,臭屁地歎道:“詞好,字好,意好!我特麼的確天賦。”
賣茶的販子的確哭出來了,辛辛苦苦采茶,炒製,有千裡迢迢運來,竟然落一個做枕頭的了局,欺負人還能如何?
周立發不覺得意,仰著臉對勁地笑道:“還真彆說,我早故意把茶社賣了,換成票券,坐等發財。”
兩小我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喝完了一壺,王世懋要去取,徐渭卻說道:“彆拿了,喝得冇意義,我們倆是酒徒之意不在酒,園子裡的那位是農夫之意不在田!”
吹乾了宣紙,唐毅急吼吼跑到了隔壁,送給了鄰居。
唯有掌控住底層人的心態,纔有能夠打贏戰役。唯有學的向農夫一樣堅固,把種子種下去,能夠靜待幾個月以後的收成,不能焦急,絕對不能焦急。
……
涼亭之上,王世懋捂著臉,都不敢看唐毅的模樣,不無擔憂說道:“文長兄,我如何感覺行之病了,還病得不輕?”
唐毅站在大師的麵前,神采嚴厲,衝動說道:“宏瑞祥方麵已經兜售茶葉,明天的茶葉代價驟降了一成。”
販運過來的販子欲哭無淚,雨水越來越多,如果被淋濕發黴,可就血本無歸,連回家的盤費都冇了。
“林泉入夢意茫茫,旋起高樓擬退藏。魯望五湖原有宅,淵明三徑未全荒。枕中已悟功名幻,壺裡誰知日月長。回顧帝京那邊是?倚欄惟見暮山蒼。”
暮色四合,唐毅拖著怠倦的腳步。一步一步往書房走,徐渭和王世懋一個拿著繩索,一個拿著竹竿埋伏在房門兩側,隻等唐毅過來。就把他按到捆起來,從速送回太倉,不管如何,也不能把人逼瘋。
展開以後,唐毅頓時一掃疲態,黑乎乎的夜晚彷彿能感到他眼睛裡閃動著光,就彷彿狼一樣。昔日的唐行之返來了,把鋤頭一扔,邁著大步就往前院飛奔。隻留下王世懋和徐渭麵麵相覷。